原来他们想的是这个。
黄家。
桌上中午就做好的饭菜依然丝毫未动,黄贵母亲颓然的坐在位子上,不动,警务人员已经来过几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也早已经清楚。
事实上,她一直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日子。
至于黄贵,他从中午出去就没有回来,一个连年三十都在外面胡混的儿子,她知道,指望不上了。
黄贵收到消息其实很晚,因为怕老娘打扰,他在外面玩一向是关着手机的。所以,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要更早知道这件事。
直到最后一个人找借口离开,黄贵才觉察事情不对了,这些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无比的人,突然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打开手机,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让他知道了,丽北发生了什么,黄家发生了什么。
黄贵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有些踉跄,是醉,更是因为内心的惊惶不安,对他而言,天,忽然就塌了。
许家的奥迪在他身边停下来。
付诚和黄亚明拎着麻袋和木棍要下车,被许庭生拉住了。“用不着了。”许庭生说。
“许家的人?”黄贵看了看车,看了看人,说,“你们,你们想干嘛?”
许庭生摇下车窗笑了笑说:“放心,我不动你。不过既然凑巧遇上了,我想问你一声,你现在还想好好看看我吗?还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如我吗?”
黄贵低头不吭声。
奥迪车启动,等车走得稍远一些,黄贵才壮起胆子叫嚣了一句:“许庭生,老子会报仇,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不大,但是车上的人还是听见了,黄亚明和付诚叫许庭生调头,许庭生摇了摇头,笑着说:
“算了,他不是那块料。他已经把自己玩废了,不光没能力,连胆气都没有了,没了身边的那群狗腿子,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惜了,有那么厉害的一个老爹,却培养不出一个像样的儿子。”
“草,你还同情他?”黄亚明不甘道。
“我想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啊”,许庭生说,“现在丽北县内想着要找他麻烦的人,恨他比咱们深多了的人,只怕数不胜数,他能不能剩下半条命都还不好说。所以,我们就不必费那个事了。”
“可是,这口气没出,我憋得慌……我这麻袋白准备啦?”付诚郁闷的说。
远远的,一个身影在人行道上晃着。陈玉伦刚陪女朋友在防洪坝放完烟花,有美相陪,陈玉伦先前因为许家突然翻身而积累的郁闷被缓解了不少,此刻正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奥迪车上,三人相视一笑。
“要不就他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付诚说,“这小子最近又跳起来了,到处跟人说你家的事,还给宋妮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堆怪话。”
“我通过别人警告过他,让他别去打扰宋妮,他还叫嚣说看我们还敢不敢动他。”黄亚明在一旁补充说。
“嘲笑我倒无所谓,不过就冲他当初对宋妮做的那件事,就冲他不知死活居然还敢打电话给宋妮……好吧,我们都别找什么借口了,其实就是见了就想揍他,对吧?……。”许庭生笑着说。
黄亚明和付诚很诚恳的点头。
“那就……上吧。”许庭生说。
汽车急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玉伦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麻袋兜头套了下来。然后,是劈头盖脸的拳脚。
好好的年三十,堂堂渐海大学的高材生陈玉伦,莫名其妙就在半夜的街头挨了一顿。
这,找谁说理去?
……
送完黄亚明和付诚,许庭生回到家里,大人们已经基本都睡了,大堂里的堂弟妹和表弟妹们正在妹妹许秋奕的带领下围着火盆打牌,守岁。
火盆子里炭火通红,不时咔咔炸响,这时的年,远比日后千里相隔微信发个红包要暖。
守岁,守的是岁月,更是幸福。
许庭生也决定守这个岁,一边坐在一旁看着弟弟妹妹们打牌,一边回想着重生之后这半年多的生活,经历的种种……
许家,安好,
亲人,安好,
朋友,安好
……那就一切都好。
自己呢?自己心里的那份期盼呢?
手机铃响,许庭生接起来。
“骗子大叔,你睡了吗?”
“没呀,你怎么也还没睡啊?”
“我和表弟、堂姐他们在给爷爷守岁呢,他们在玩麻将,我无聊就打个电话给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那你怎么不打呀?”
“我已经把压岁钱输光了。”
“呃,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我刚学的呢。”
“哦,我瞎猜的。”
“其实我还是很厉害的,只是期末考得不好,压岁钱就一点点,不经输。”
“考砸了呀?”
“大叔,你为什么这么兴奋?我这很可怜呢,妈妈说下学期一定要给我找家教了。”
“……”
“骗子大叔,为什么你好像在笑?”
“啊……没有啊。”
……
守岁,守的是岁月,更是幸福。
幸福原来这么简单,许庭生接完电话,觉得很幸福。
感谢听说要下雨,还有打不来的符号等等好多好多发红包的朋友,新年快乐。
春节期间,更新尽量保证。
春节快乐,一定,一定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