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何来?(2 / 2)

也是一个中年人,一身藏民打扮,脸色红褐,对众人行礼。

“本教。”小道士点点头。

景教是唐代时期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托利派,也称作东方亚述教会,起源于叙利亚,从东正教分裂出来,唐朝时期在长安兴盛,全国各地都建设有十字寺,后长期被其他本地宗教迫害,几乎灭绝。

本教,是藏族的原始宗教,崇拜天地日月、星辰雷电、冰雹山川、草木禽兽,是一种原始的自然宗教,代表了藏民对自然的原始崇拜。

“还差一个萨满。”小道士说道。

正说着,某一间帐篷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宋晓冬身影迅捷如闪电,一个闪身,一道身影就快速冲出帐篷寻着惨叫的方向追去,来到一顶帐篷跟前。

“龙门?”景教代表惊奇地问小道士。

小道士点点头。

孙依依楚仙灵紧随其后,等三个人来到帐篷前时,小道士老道士、赵先生、景教代表、本教代表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修行方法不一样,神通异能就不一样,龙门的功法,从强身健体开始,所以修行早期身强体壮,但是法力低微。

而赵先生修阎罗王,从一开始就拥有威能浩大的金身法相,可惜因为不重视修身养性,身体不堪承受,修的脸色煞白,咳嗽吐血。

小道士比较均匀,道法和血肉兼修,但是一心不能二用,所以两样都不能精深。

修正路漫漫,难的不是修行,而是在修出成果之前保证自己不死。

宋晓冬打开帐篷,看见一个小战士仰着头坐在椅子上,脚在洗脚盆里,张着嘴巴,全身上下都裹着厚厚的一层冰,仿佛一条冻鱼。

赵先生等人也缓慢赶过来,走过来看见这种情况。

小道士回过头来对赵若男说:“找人检查,看看他拿没拿船上的东西。”

赵若男就派人检查。

不一会,在抽屉里翻出了一枚碧玉镯。

“不要用手碰!”小道士说道。

说完,小道士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盖在碧玉镯上,要伸手拿。

原本冰凉的碧玉镯,在盖上丝帕之后,突然冒出火苗,把丝帕烧了个一干二净。

“哎,你自己死了就死了,你还要连累这一营盘少说有七八十人都要和你一起陪葬。”小道士对已经冻着冰棍的小战士说道。

小战士脚下洗脚盆里的水都被冻成了冰。

“现在人家赖上这里了,你们帮她还愿吧。”小道士摇了摇头,走出了帐篷去。

一群人都散去,赵若男指挥大家严阵以待。

小道士原地打坐,老道士在一旁修整各种法器。

宋晓冬去找赵先生。

赵先生正在帐篷中休息,不时咳嗽几声。

“宋门主。”看见宋晓冬,赵先生坐了起来。

“赵先生。”

“宋门主,我劝你带着夫人尽快离去。”赵先生对宋晓冬说道。

“为何?”宋晓冬问。

“今晚必有一场恶战,吉凶未知,我和小道士都是半截身子埋进了土里的人,棺材盖子都要合上了,宋门主你前程远大,不必和我们一起送死啊。”赵先生对宋晓冬说道。

“本无法师已经为我丧命,现在让我临阵脱逃,赵先生难道看不起我龙门不成?”宋晓冬不为所动。

“宋门主,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么?你龙门培养一位门主要付出多少努力,要死多少人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宋门主,珍惜你自己,就是珍惜整个龙门!”

赵先生又对宋晓冬说道。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不亏

“赵先生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可能抛下赵将军和你们,我宋晓冬,从来没有当过逃兵。”宋晓冬说道。

“哎”

“你父亲,就是你这种想法,才会被暗夜宗暗算。”赵先生说道。

“也罢了,就算道门凋敝,我玄门子弟,又何曾贪生怕死过,也绝不会向邪物低头,宋先生有意,今晚,就和我一起,和那老妖怪一战!”赵先生拍了拍宋晓冬肩膀,又咳了咳。

“赵先生,我是大夫。”宋晓冬突然对赵先生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的病是阴病,治不好的。”赵先生说道。

“就算治不好,缓解一下也是可以的。”宋晓冬说道。

“那好,龙门门主的医术,我倒也从来没有试过。”

宋晓冬就给赵先生摸脉。

赵先生脉络散乱无力,分明就是将死之人阳气不足的脉象。

阎王爷是阴神,阎王爷上身,阳气足才怪。

宋晓冬眉头紧锁,思索一番之后说道:“赵先生从来没试过补充阳气的药物?”

赵先生一笑,对宋晓冬说道:“我是炉中火命,还有比我旺的命么?”

赵先生的功法不是谁都能练的,只有纯阳之命的人才能承受住阎王爷的阴气。

“我一天吃三根人参。”赵先生对宋晓冬伸出了三根手指。

宋晓冬思考了一下,说道:“阴阳调和既然不行,就只能修复身体。”

说完,宋晓冬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赵先生说道:“这瓶子里是火元丹,甲乙相济,补充元阳,可以调理身体。”

赵先生看了宋晓冬一眼,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前半夜没有什么异常。

半夜十二点一过,赵先生、小道士老道士、景教代表、本教代表、宋晓冬、孙依依、楚仙灵等人来到营盘中央,外围由战士们看守。

营地中间点燃一堆篝火,小道士把玉镯子扔在火里。

玉镯子火烧不坏,连火都暗了几分。

这天晚上不再是圆月,缺了一边。

缺月难圆。

“要是我祖师爷还在,这种不讲理的戏子,一印下去就让她灰飞烟灭!”小道士说道。

众人都没有说话。

“现在,却要几个宗教各派一个代表在这等死,还要靠军队站岗,真是丢人。”小道士一边说一边也摇头。

“我们来制定一下作战计划吧。”赵先生看了一圈说道。

“好。”

一群人表示同意。

“我的戒尺,最多能打三下。”赵先生说道。

“我的印已经破了,没用了。”小道士摊手。

景教代表拿出自己的羊皮古卷、十字圣剑、圣水、连弩给大家看。

本教代表拿出了臧钵、颅骨碗、念珠、人皮鼓。

宋晓冬孙依依楚仙灵什么都没拿出来。

小道士看了哈哈大笑道:“我活九十三了,不亏,可惜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啦哈哈哈”

说着,外围的战士们发现了情况。

赵若男赶过去,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群人影冲过来,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开火!”

这次是在赵将军的大本营,赵将军有恃无恐,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向人影投射过去,打的沙漠中尘土飞扬。

众人看清,是一群沙子捏的等身人形,被子弹打的稀碎,黄沙到处飞溅。

三千游魂,借沙化形。

更多沙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一时间枪声大作,黄沙漫天。

宋晓冬等人平静地站在中间。

一梭子又一梭子的子弹倾斜在沙子上,沙人被打的粉碎,然后重新从土里钻出来。

赵将军的战士们训练有素,连续射击,将沙人紧紧地用火力封锁在营地之外。

本教代表坐不住了,拿起臧钵,用人骨锤轻轻地敲击,发出悠长的磬音,传向营地之外。

本教崇拜自然,善于利用自然元素,按照中原道法的说法,就是通五行。

一群一群冲上来的沙人开始难以维持人的形状,砂砾开始纷纷掉落,黄沙散落一地,重新变为沙丘。

几位法师都对本教代表致以敬意。

这时候,营地中突然卷起狂风。

本教代表拿起人皮鼓,用鼓槌轻敲,鼓声中仿佛有无数游魂在哭诉,狂风在一瞬间就停止了。

然后营地中开始传来唱戏的声音。

本教代表又拿出颅骨碗,倒了一杯酒在里面,放在地上,磕头如蒜捣。

唱戏的声音没有减弱,反而忽远忽近,方向也不断改变,听得在场的人神经紧张。

本教代表磕了一会头,只听见“咔嚓”一声,颅骨碗碎裂成两半,里面的酒变成了血红色,流进了黄沙之中。

本教代表呆若木鸡,脸上更红的。

这时候,景教代表手中的羊皮古卷上镶嵌的祖母绿宝石开始发出幽幽绿光。

景教代表也紧张起来,这是恶魔来临的征兆。

景教代表猛地站起身来,拿出腰间的水壶,往营地中间的篝火中洒水,口中也开始念咒。

景教代表念的,是文言文版的圣经《旧约》。

每向篝火中洒一点水,篝火就突然旺起来一下,火焰突然变大,火光也变得更炽烈。

然后景教代表把身后背着的十字架圣剑放在火力烤,不一会,就烤的通红。

唱戏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这比唱戏的声音还在更恐怖。

有唱戏的声音,就能知道这些怪物究竟在什么方位。

不唱了,就不知道了,只能缩在营地篝火周围,等待这妖物现身。

戏子肯定会来拿回自己的镯子的,所以小道士把镯子直接扔在火里面烤,等着戏子自己送上门来。

“在身后!”

外围的战士看见了一群人身后的阴影,喊完,一群战士就对着那个方向开枪,打的宋晓冬等人身边飞沙四溅,人影却已经不知道又飞到哪里去了。

“开什么枪?想打死我们?”老道士对战士们呵斥道。

“都回帐篷里面等着!发生什么都不要打开帐篷!”小道士命令到。

赵若男就安排这些战士收队,躲在四个大帐篷里面。

外面安静了下来,只有营地的篝火在哔哔啵啵的燃烧着,营地中心的天线上挂着一盏明亮的水银灯,照的大家脸上都惨白一片。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这就是尿尿的下场

夜风嗖嗖,气温很低,等的本教代表尿急,就去营盘边上尿尿。

十分钟过去了,本教代表还是没有回来。

老道士去找,看见本教代表站在沙地上,保持着尿尿的姿势,眼睛里向外流血,人已经咽气了。

“哼,看见没有,这就是尿尿的下场。”小道士对周围人说道。

楚仙灵和孙依依一低头。

女生生理结构特殊,是不能憋尿的。

“大师,看来,她是打算憋死我们啊。”宋晓冬轻轻对小道士说道。

“也是,那好,我们主动一点,收了这厉鬼,好安心尿尿。”

小道士拿出摄魂铃,挂在了帐篷门顶,在风声中当啷当啷响。

除了赵先生,其他人都自觉捂好耳朵。

唱戏的声音果然重新出现了。

只看见西边的沙丘上突然间灯火辉煌,一辆闪闪发光的龙舟从沙丘上缓缓下来,龙舟之上,还是昨晚的那些人。

赵先生眯着眼睛一看,发现了变化。

昨天的时候,这戏子身上阴气逼人,现在只剩下了怨气和怒气。

实际上,是有滔天的怨念,直冲云霄,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被冲的黯然失色。

不知道这戏子,生前究竟遭受过多大的委屈。

“今日手段尽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小道士说完,向龙舟迈出一步,虽然只迈出了一步,可是整个人却变成了一道拉长的影子,快速飞到了龙舟跟前。

“唱了六百年的戏,今天我就拆了你的戏台!”

小道士说完,吸了一口气,张嘴就吐出一个火球来,点燃了龙舟。

龙舟上的戏班一共十二个人,看见龙舟着火,赶紧从后台拿出水桶来,要把火浇灭。

可是不管浇多少水,已经燃烧的龙头上的火焰都浇不灭。

“哼,我这离火,也是你浇的灭的?”小道士嘲讽道。

正在唱戏的青衣女子听完,突然间就扑到了正在燃烧的龙头上,用自己的身体把火焰给盖住。

青衣女子仿佛一根冰棍一般扔在在火里,烧的全身皮肤焦黑结痂直冒白烟,勉强把火焰熄灭。

“你这是何苦?”小道士不理解地问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也不回答,爬起来,脸上、身上、大腿上的衣服都被烧没,露出焦黑的身体,烧出的结痂不断脱落,露出里面已经烧熟的肉来。

青衣女子看了小道士一眼,一歪头,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破裂,如同蛇蜕皮一般,大块的皮肤和肉纷纷掉落,里面是重新长出来的新的皮肉,和衣服。

连衣服都能从肉里面重新长出来。

转眼间,青衣女子重新回了原样,满地碎肉。

青衣女子头顶还插着宋晓冬的那根银针,赵先生用阴眼看过去,阴气还在不断泄露。

可是这青衣女子的道行却丝毫不减,怨气反而更重了。

青衣女子也不说话,伸手指了指小道士。

戏班的其他人影带着尖利的啸叫扑向小道士,小道士后撤一步,退出十米躲过,这些人影不肯善罢甘休,仍然追上来,小道士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对着这些人影一扬,扬出一片朱红色的粉末。

这些红色的粉末落在戏班这些人的脸上,就听见这些人开始没命的惨叫,这些粉末仿佛有着极强的腐蚀性,烧的这些人立刻变得衣衫不整,用双手拼命要把沾在自己身上的红色粉末抖落。

小道士扔出来的是一袋朱砂。

小道士趁机抽出金剑挥了一剑,戏班的人影来不及躲避,很多人被拦腰斩断,化为飞灰。

“就是现在。”

景教代表看见龙舟上只剩下了这个青衣女子,抓紧机会,一个箭步就冲上去,速度并不比小道士慢,一边跑一边给连弩装弹,装好之后对着龙舟上的青衣女子就是一顿激射,青衣女子手一拂,地面上凭空升起一个沙堆,把箭头都一一挡下。

景教代表从自己宽大的长袍中拿出一个断裂的枪头,又向青衣女子冲过去。

青衣女子一拂袖,一条长长的白色水袖甩过来,就把景教代表甩飞,景教代表在被甩飞的过程中,还用另一只手射出又一轮连弩,把青衣女子的水袖钉在了龙舟上。

青衣女子一拽袖子,发现拽不动,就伸手去拔箭头,发现射出来的并不是箭头,而是钉子,手一碰钉子,黑漆漆的钉子立刻发金光,烧的青衣女子手上两道深深地疤痕。

钉过耶稣的钉子在景教也是圣物,青衣女子乃是阴身,自然碰不得这东西。

小道士冲破了戏班其他人的攻击,又迈出一步,来到青衣女子跟前,拿出金剑深深地刺进了青衣女子的胸膛。

青衣女子又是一声惨叫,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灰飞烟灭,而是继续用自己怨恨的眼神盯着小道士,看的小道士心里发毛。

小道士忘记了,青衣女子的心在沙漠里本无法师坐化的地方。

小道士一愣神,风一吹,青衣女子的头发突然暴涨,转眼就把小道士的头给裹住了。

这时候景教代表重新爬起来,拿起枪头,又向青衣女子冲过来,把枪头狠狠地扎进了青衣女子的肚子。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个长枪的枪头,刺进青衣女子的肚子之后,青衣女子发出了更加凄惨的叫声,枪头发出金光,在青衣女子身上烧出了一个窟窿。

青衣女子吃痛,头发上的力道减小,小道士一个扭头,挣脱出来,满嘴都是头发。

景教代表抓紧机会,拿出连弩来,抓住青衣女子的一只胳膊,用连弩射出一根钉子,把这只胳膊钉在了龙舟的船舷上。

小道士吐出头发来,也赶紧上前,帮助景教代表抓住青衣女子的另一只手,也用钉子钉在了船舷上。

双脚也被死死钉住。

戏班的其他成员又赶过来。

小道士抽出金剑连斩数斩,砍的这些人影都像纸片一般燃烧殆尽。

景教代表拿起腰间的水壶,往青衣女子身上倒圣水。

青衣女子头顶上在不断向外冒冷气,身上被浇过圣水的地方却被腐蚀的冒水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