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中的楚琏微微张开了眼,澄澈的眸子中突然划过了什么。
她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抹讥讽的弧度,轻声道:“要来了吗?”
贺常棣原本就心情不好,神色沉郁,突然听到家中护卫这样慌慌张张禀告,脸色更是难看的不行。
“什么事!”
一旁来越也朝着报信的护卫使眼色,护卫还算是有些眼色,他极力按捺下自己的情绪,来到贺常棣的身边说道:“三少爷,妙……妙真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说完那护卫低下头根本就不敢看三少爷的脸色。
贺常棣浑身一寒,“与我们何干?”
面对这样的三少爷,护卫腿肚子都打颤,他支支吾吾的,最终在贺常棣冰寒气势的逼迫下,一鼓作气道出了实话:“大……大夫说,妙真姑娘滑胎是……是因为吃了三奶奶送过去的糖渍山渣……”
糖渍山渣?
贺常棣深邃的凤目满含着冷光,他只是盯着地上伏跪着的护卫,出口的声音都冒着寒气儿,“大夫是谁请来的?”
护卫面对这样的三少爷,根本就不敢有一丝隐瞒,“是世子……世子亲自派人去请的崇德堂的老大夫。”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贺常棣磁性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护卫跪在地上鼓起勇气看了看三少爷又看了看旁边连车帘都没动一下的马车,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其实是不相信一向和善的三奶奶会做这样的事的,但是大夫的指证和其中的利益,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凶手真的是三奶奶。
一想到三奶奶那张容颜昳丽,惹人怜爱的面庞下是一颗宛如蛇蝎毒妇的心,护卫就忍不住发抖。
如今靖安伯府大房无子,妙真在怀孕几个月后,就请了擅长妇科的大夫来诊断,大夫说十之七八怀的是男胎,虽然府上没人说什么,但是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不管是靖安伯夫人还是老太君都对妙真的肚子看的像是个眼珠子似的。
靖安伯夫人还亲自将妙真接到身边亲眼瞧着,就是怕出什么意外,可人算不如天算,肚子都大的像个球了,居然出问题滑胎了!
这大房的男胎没了,若是三奶奶再有孕,可就是这靖安伯府的第一个小小少爷。
当真是好心机啊!
来越是知道三奶奶昨日给靖安伯夫人那边送过糖渍山渣的,他在一旁连忙道:“三少爷,这件事定然不会是三奶奶做的,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贺常棣转头瞥了眼满脸焦急的来越,没说什么,只是招呼人马赶紧回府。
来越也瞧不出来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晓之前三奶奶和三少爷好似赌气了,如今这件事又突然跳出来,自家主子不会糊涂的脑子一抽,真以为这件事是三奶奶做的吧?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连坐在后头马车里的喜雁都知道这件事了。
她一瞬间脸色煞白,她想起楚琏在请王妃和郡主尝点心时说的话,喜雁双手紧攥,心中默想着,到底是谁要害她们三奶奶!
小夫妻两很快就进了靖安伯府。
在照壁后,马车停下,贺常棣从马上翻下,长腿迈出两步走到马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