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证和户口本带来了没？”

来大厨很冷酷，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

“学生证带了，户口本在家里。”

康平从裤兜里，掏出了那皱巴巴的学生证。

来昊接过来一看，当场甩起了脸色：“卓康平？你不老实啊，对我用假名。”

“老板，我怕你喜欢我菊花，上午没敢用全名。”康平讪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个也不是假名字，我妈妈一直都叫我康平。”

“以后你再跟老子谈菊花，信不信我炒你鱿鱼？”来昊怒道。

“好吧，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康平弱弱道。

“你初中毕业了，这张学生证也过期了，抵押给我有啥用？”来大厨有点地主的刻薄。

康平觉得来老板和他熟知的中学生也没什么区别，胆子大了一些：“老板，我家离这里不远，我现在就回去拿户口本，你等我一下好不？”

“给你半个小时。”来大厨更刻薄了。

“好，等我！”

康平撒腿就跑，一溜烟儿的消失不见了。

冷眼旁观了半天的苏玉妍，终于开口了：“来大厨，你请这孩子来打暑期工，我没意见。但是日薪200块，是不是太高了点，你当我开金库的啊？”

来昊无所谓道：“在我分成里扣就是了，你不用发他工资。”

“你呀你呀，让大姐怎么说你？”苏玉妍为之气结，她总算明白洛雪当年为什么老是爱骂来昊，忍不住数落道：“你还欠着小胖老师家一笔钱，你自己都过不下去了，还去帮别人，这样累不累啊？”

“不累，传递正能量，人人有责。”来昊牛逼哄哄道。

“……”苏玉妍被打败了，深度理解到洛雪当年的感受。

来昊接着牛逼不起来了，腆着脸道：“包租婆，先预支三千块现金给我。”

“是给那孩子的吧？”苏玉妍不太情愿道：“你干嘛不微信转给他？”

“包租婆，不要用成年人的视角去看待一个熊孩子，这样对你们家小小也不好。”来昊一副教辣妈做人的架势，又说道：“现在十六岁以下的中学生，没几个有身份证的，没身份证就办不了银行卡，你是有多天真，还想微信转账？”

“来大厨，你很有经验嘛，以前遇到过这种事？”苏玉妍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是必须的。”来昊表面牛逼，心在哭泣。

他的经验，都是血泪换来的。

苏玉妍从收银柜数了三千现金，苦口婆心道：“来大厨，帮助别人，我不反对。但也得量力而行吧，你自身难保了还去帮人，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来昊笑了：“我要是有一个亿，就不是帮他，那叫用钱砸他。”

苏玉妍呆了呆，觉得这话挺有深度的。

她又问道：“既然你早就决定帮他了，为什么还扣他户口本？”

来昊沉默了几秒，喃喃道：“不拿他户口本，他会觉得我在施舍他。”

苏玉妍表情一滞，用崭新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她自以为很了解的少年。

……

……

这个下午，卓康平充满了动力。

他拿着钱，飞快赶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