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库朗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周围还躺着其他的孩子。

紧接着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腹部一阵剧烈的酸疼，紧接着这种酸疼传遍全身，让凯撒库朗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地面细微的震动，因为只要一点动静就会导致无比的疼痛。

这是身体长时间不运动，突然猛地运动之后，乳酸大量堆积造成的。

感觉上有点像是蹲厕所蹲的时间太长导致的血管堵塞，这种疼痛尤甚，上辈子凯撒每每体育测试之后都经历过这种状态，但只局限于四肢，不像这次遍及全身。

像这种全身无力的状态，就好像是努力在全麻醉的手术台上保持清醒所感受到的，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大小便。

在体测之后，那种疼痛可以通过热水浸泡和按摩舒缓。

手术台上，就算尽力保持清醒最终也还是会昏迷，等到醒来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但此时此刻，他所拥有的只有冰冷的地板。

“醒了吗？”

声音还是直接传入大脑，让凯撒下意识的恐惧，随后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被再次被自己幅度有些大的动作震得痛苦不堪。

动了就会疼，所以就会不动，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其实乳酸的堆积虽然会产生酸痛的感觉，但对于身体的机能没有太多影响，简单来说，凯撒只是不想动，而不是不能动。

但对于他们的教官面具人而言，只要身体没有达到极限，思想的桎梏从来都不是问题。

“醒了就给我跑起来。”

于是凯撒库朗，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从平躺在地板上直起身子，站起来，一颠一颠地就像昨天那样，开始了超越极限地冲刺。

如果不去看凯撒库朗扭曲的表情，绝对不会知道他这样丝毫没有颤抖的身体其实既是在忍受着濒临极限的疲惫，也同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其实，面具人已经对凯撒很是照顾了，至少让他好好地睡到了自然醒，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恩赐，尤其是凯撒他本来身体素质就差，到达极限的训练时间最短，休息的时间也最长。

长到第二天早课他都没有上，长到身体素质第二差，第三差的卡莉法和音无猫头鹰都已经因为第二次奔跑累倒之后，他才将将醒来。

按理来说，面具人习惯的是对待这种最差的家伙只会更加严苛严苛到真的累死都不为过，能给他留有足够休息的时间，完全是因为庞加贝克的嘱托。

不过，这个孩子也给他带来了些许意外。

被面具人的见闻色影响的人，基本上在被其强行拉倒极限的时候，都会以昏迷来作为保护，有些“偷懒”地只锻炼肉体的强度。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凭借自身的意识是无法主动提升到极限的。

和那些凭借脚踏实地一点点努力锻炼，进而能够一步步主动踏入极限的人相比，精神力的差距是没办法走捷径的。

不过本来cp9所要求的强大，就只是战斗力的强大，这种东西不会因为精神的差异而打折扣，所以他才会被拜托担当这里的教官。

而凯撒库朗不同，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不足以驾驭达到极限的身体，一个劲地重复着清醒并被大量痛苦淹没而昏迷的过程，渐渐地居然开始有些适应，可以短暂的保持几秒钟清醒的意识。

这是闻所未闻的。

就像是对一个天生看不见的人，无论怎么去描述也没办法说明颜色到底是什么颜色，对一个天生听不见的人，无论怎么去比划也没办法展示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

身体的极限，除了他独此一家的讨巧办法以外，就只有日复一日的打磨才能堪堪望其项背。

一个身体如此孱弱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承受这么多。

除非

恶魔的血脉真的可以连记忆与实力都一丝不落遗传下去。

这并非什么“高贵的品格会随着血脉永存”这样夸张修辞的漂亮话，而是实打实的特殊能力。

如果恶魔族真的如此，那和永生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这就是庞加贝克想要探究的秘密吧，另辟蹊径的永生。

面具人对此不感兴趣，毕竟懦弱地苟延残喘一次就够了。

时间就这样，在无尽地痛苦和沉沦中流逝，凯撒库朗放弃过，重新坚强过，再次放弃过，也再次坚强过。

然而，训练这件事情却并不以他的意志为主，所以无论他放弃与否，他的身体素质就这样稳步提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