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卷土大神的万赏,感谢您的鼓励与祝福;感谢“夏之汉谟拉比法”的万赏)
湛蓝又清凉的贝加尔湖畔是层林尽染的艳丽红松林,是一望无尽的绚丽白桦林,是碧海生波共天一色。其间一辆宛若残骸的钢铁列车在新月形的湖畔疾驰,狂奔向未知的终点。
阳光凌冽。
铺满了拥挤了车厢。
盛夏的西伯利亚,没有人觉得温暖。
站在十三号和十四号车厢连接处的小丑西斯脱下了礼帽,他拨弄了一下头发,然后对站在他对面的成默略带着悲伤的语调说道:“真没让我失望为了保住你的小情人,你多送了三枚子给我,那可是三条人命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当时逼他们跳下车时的心情”
成默看着黑白棋盘上的零星棋子,沉默的走下了最后一步,白兵升变无阻,黑方只能认输。
小丑西斯挥了挥手浮在空气中的棋盘消失不见,他举起了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了一起,做了一个类似数钱的动作,他将脸凑近成默,就这样看着成默的眼睛,轻声的说道:“你在当时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得愧疚?”
成默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面颊上的微笑,他还能透过那枪口的一样的圆洞里看见小丑西斯那淡蓝色眸子,像是跳棋玻璃珠一样的眸子
小丑西斯残忍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边响着。
“肯定没有,你一定在想:反正你们本来就是要死的,我现在多给了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不,不,不!good boy,这个锅可不应该我来背,游戏是你选择的,人也是选择的,让他们成为死亡率更高的士兵也是你选择的,逼他们跳车也是你选择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所以他们的死也是你的选择,和我无关你应该看见了当他们跳下去的时候,眼睛里的恨和绝望都是针对你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哈!哈!哈!人类真是一种好笑又愚蠢的生物,你看,我比他们强,所以我能制定规则,他们没一个人反抗他们不会怨恨我,不会怨恨那个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人,只会怨恨那个为了生存动手将他们逼下悬崖的人”小丑西斯又将礼帽带了上去,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成默面无表情的脸说道:“不过,你还真是冷酷的叫我喜出望外现在恭喜你,你能带着你还剩下的棋子们离开了”
面对小丑西斯诛心之语,成默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些暗淡的稍稍低下了头。
小丑西斯则转身面对他还剩下的几个棋子,“哦!真抱歉”他摊了下双手,“我的国际象棋实在下的太糟糕了,没有帮你们赢得生机但我真的有努力,所以你们可不能怪我哦!要怪只能怪那个小孩太狡猾是他赢走了你们生存的机会。”
成默没有兴趣和小丑西斯表演,更没有兴趣看他无情的杀戮,他转身对站在走廊角落里的谢旻韫说道:“走吧!”
但垂着头的谢旻韫却没有动,车厢里依旧拥挤,悲泣声此起彼伏,有人也举起了手高喊要和小丑西斯玩游戏。
成默没有多看一眼,又喊了一声:“学姐?”但谢旻韫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成默走上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像是没有了意识一般,成默拉起了她的手,十分冰凉。
这时谢旻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稍稍抬起了头,像是看着成默一般,但眼睛里其实还是一片茫然。
成默猜测这是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产生的一种内似癫痫的应激性保护,成默触碰她会有反应,只是反应十分的迟钝。
埃文斯先生和抱着小萝莉的埃文斯太太急匆匆的从成默身边走了过去,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也许是因为过于害怕,也许是因为知道,他们也不过是棋子,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成默牵起了谢旻韫的手,拉着她向十四号车厢走去,她也不知道反抗,就这样慢慢的跟着成默,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了十四号车厢。
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变得冰凉,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在成默快要进入十三号和十四号车厢的连接处时,小丑西斯回头看着成默说道:“嘿!boy!我玩的很开心,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成默也回了头,他看着小丑西斯那张微笑着的面具,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silent(沉默)!”
小丑摇晃了一下脑袋,“那我叫lonely(孤独)!我们两个可是绝配!”
“lonely?你应该叫adness(癫狂,狂犬病)才对!”
“adness,也算不错,起码听起来比什么crazysane要有格调一些”小丑西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随后向成默比了一个“ok”的手势,“ok,我记住你了,silent!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但愿你不要死的太轻易”
成默转身继续牵着谢旻韫向前走,尼古拉斯和伊万与他擦肩而过,他们后面跟着唯一还剩下的一个棋子士兵。
他们三个人都小声对成默说了“谢谢”,只是那声“谢谢”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带着沮丧和恐惧,甚至他们连看都没有看成默,眼神下意识的避过了他。
但成默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表情里的复杂。
成默回头看了眼谢旻韫,她倒是没有表情,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她清醒过来还会不会记得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会不会记得他为了保护她牺牲了三条人命,成默希望她最好不要记得,将这一整段记忆都删除掉最好。
尼古拉斯他们走的飞快,像是身后有追赶他们的恶魔,成默牵着谢旻韫冰凉的小手慢慢向前走,转眼十四号车厢就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破碎了的窗户里有呼呼的风在朝着走廊里面灌,吹的白色的窗帘飞的很高,像是女生的裙角,临近中午,阳光开始耀眼起来。
真难想象不过只隔了一道门,便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