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喘着气说道:“定做的,只要有钱,这个并不难,找家糖果厂就能做,而芬兰最不缺的就是糖果厂了。就是装磁悬浮装置和运过来麻烦一点。没有这么大的磁悬浮装置,芬兰也没有厂家制造过,外国佬又不知道变通,还是我自己画的图纸,传给他们,让他们照着模样做的”
“哪里来的电?这样转会不会维持不了多久?”
“用蓄电池就行,这个费不了多少电,实际上它只是一层糖果壳,中间是空的,没有电的话,星球糖就会自动吸上去。远处还特意做了一个太阳能发电器,如果不坏的话,用很多年都不成问题”
“它可以吃吗?”谢旻韫在奔跑中回头看着成默大笑着问。
“当然可以,每一种颜色都是不同的糖果做成的,做成整个地球用了几十种口味的糖果,有橙子味的,有西瓜味的,有草莓味的,有果汁软糖,有牛奶硬糖,有巧克力糖,你看那道彩虹,就是用彩虹糖和豆做的”
这时两个人终于跑到了星球糖的下面,谢旻韫仰头,能在极光的映照下清楚的看见玉米糖做成的俄罗斯,抹茶糖做成的蒙古和橘子糖做成的华夏,中间铺着一条巧克力做的铁轨,铁轨上有一列栩栩如生的翻糖k20列车,列车正停在淡蓝色贝加尔湖畔
很快她又看见了浅灰色的芬兰,在位于白色北极圈的莱门森林公园的位置,站着两个冰糖雕刻着的小人,两个小人手牵着着手,头顶是糖果色的彩虹,那颜色斑斓而又温暖,如此幼稚,如此美丽,又如此动人。
这一刻谢旻韫觉得自己和成默是多么奇妙的组合,是美好的终极,是她关于幸福的定义。
谢旻韫转头看向了成默,眼神含情脉脉,她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竟然拿糖来哄我”
成默也看向了谢旻韫,一路的奔跑让他的胸膛还稍稍有些起伏,他回答道:“如果你不喜欢的,我现在就叫人把它拖回去,大概还能折点现。”
谢旻韫转了身,她面对着成默目光灼灼,“拖来拖去的多麻烦?你打算折多少?”
成默看见谢旻韫的瞳孔里倒映着绚丽的极光,她戴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子,五官精美到扣人心弦,不过是随随便便的站着,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和遗世独立的骄姿,不占染半分尘俗的至洁至美。
成默的心跳如雷,他觉得谢旻韫实在比眼前的极光还要吸引人,让他竟然都不敢直视,成默干涩着喉咙说道:“你打算出多少?”
谢旻韫挪到了成默的面前,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拉起了他戴着蓝色手套的双手,她看着他,目色里有空灵深邃的光在流转,“这里的糖果有多甜,我就给你多甜好不好?”
成默的呼吸开始急促,“怎么给?”
谢旻韫也贴近了一点,她鼻息间充盈着糖果味道以及她自己浅淡的薄荷味,她越靠越近,在距离成默一拳多的地方凝住了那张清雅的面容,她的浮着水润色泽的朱唇轻启,“我今天抹了柑橘味道的润唇膏,想不想尝一尝?”
成默看着谢旻韫荡漾着一抹霞光的脸颊,闻着可口的味道,自己像是得了高原反应般不能呼吸,他抿了抿嘴唇,魔怔了一般,凝视着谢旻韫的瞳孔。
谢旻韫闭上了眼睛。
成默也闭上了眼睛。
巨大的不可抵抗的吸引力,拉扯着他的唇在谢旻韫的唇上降落,在触碰的那一瞬,他感觉到自己是坠入大气层的陨石,这种燃烧是多么的光辉灿烂,又是多么的快乐,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每一个原子都在发着壮丽的光,兴致和热情鼓舞着身体在极地的冷风中痉挛,生命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不知疲倦的生长,向着天空攀延
他感觉到了谢旻韫的唇的柔软,舌尖的清甜。
他的脑海里却在感叹,作为一个碳基生命,他们是多么脆弱,整个人类有多么脆弱,只能在冷与热之间某个特定的狭小限度里生存;他们无法探知永恒的范围以及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
他们只能凭借着爱在这小小的蓝色星球上抵抗孤独。
两个人在极光下,在比一间屋子还要大的星球糖边亲吻着,不知疲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极光开始暗淡,明亮的天空开始低沉下来时,两个人才分开。谢旻韫羞怯难当,她不敢看成默,紧紧的抱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红着脸小声问道:“成默同学,够不够甜?”
隔着厚厚的户外服,成默都能感觉到谢旻韫蜿蜒起伏的曲线,他的心也在激荡,恍如天空中的极光那般在胸腔里飘忽,“甜度够了,但是分量好像还差很多。”
“分量不够是吗?”谢旻韫问。
“差的远。”成默计算了一下确实差的很远。
“那好啊!我用一辈子还你,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谢旻韫将成默搂的更紧了,她知道她必须抓住她的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和生日派对收到礼物的时刻截然不同,那些只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虚假欢乐。
这种幸福是即使她遇见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平凡,恐怕,她都无法找到成默这样一个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