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奥佩蒂萨诺挥手将一个小弟叫了过来,又转头问:“真行吗?”
井泉指了指自己脑袋,“我用人头担保。”
奥佩蒂萨诺低声对自己的小弟交代了几句,片刻之后拘留室里开始了大乱斗。等到警察们拿着警棍和枪冲进拘留室,打斗戛然而止,两个警察打开门,将打架的几个人揪了出去,大骂着说要把这些人关去禁闭室。
井泉数了一下,果然办公室里的警察全来了,于是当警察们走出拘留室的时候,他便高高跃起,在一众黑手党小弟的惊呼声中,抓到了三米多高的窗户铁栏杆,他闷哼一声,双手使力,两指粗的铁杆像是橡胶棒一样的开始弯曲。
奥佩蒂萨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口中念念有词,在胸口划着十字,向开始咒骂过的造物主祈祷。
井泉低头看到奥佩蒂萨诺和一群小弟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中泛起了大大的满足,那种无比悲凉的孤独感瞬间被完全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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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泉带着五个“匿名沙丁鱼”的成员逃出了警察局,却不知道有人正站在鲍娜利亚圣母朝圣地监视着他。
在海风凛冽的海港上空,身穿鸢尾花制服的克洛特·盖昂和身穿燕尾服的莫里斯一左一右,像是老鹰般立在高耸的圣母雕像肩膀上注视着井泉远去。
克洛特·盖昂说道:“我想是皮埃尔和佩罗多那搞错了,撒丁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蜥蜴人,只是个低贱的混血种而已”【关于蜥蜴人统治世界的调查,有兴趣的可以搜一下大卫·艾克】
“混血种?混血种的存活率不是很低吗?”
克洛特·盖昂点头,“是很低,关键是混血种无法繁育后代,但可以直接将人类改造成混血种,这种混血种同样无法繁育后代,但自身的寿命会延长。”
莫里斯皱了皱眉头,“黑死病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克洛特·盖昂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也许不把整个地球污染成全是卑贱的蜥蜴人混血种就不会停止”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井泉越跑越远。
“要把这个肮脏的玩意抓起来吗?”克洛特·盖昂问。
莫里斯摇了摇头,“算了,我们的目标不是黑死病。”
“那接下来?”
“扩大范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的线索!”莫里斯虚了一下眼睛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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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着蓝色字母的“carpe die”(及时行乐)白色游艇缓缓的驶入凯法里尼亚岛的pessada港口。高月美关掉了自动行驶模式,握着船舵驾驶游艇慢慢靠进了码头。
凯法里尼亚岛的pessada港口非常小,就像一个寻常的渔渡码头,码头边的水清澈见底,很多彩色的鱼儿聚集在四周觅食。因为是冬季没太多人出海,码头边停满了游艇和帆船,显得颇为拥挤。
一路上高月美和成默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在公海上通过黑死病app,在一架无人机上拿到了两本假护照,两人就乘坐“及时行乐”朝着就近的凯法里尼亚岛驶来。途中倒是有遇到希腊海岸警卫队,上来查看一下没有发现偷渡客,就放了他们离开。
高月美将船停在了一处空着的浮桥边,放下船锚,又招呼码头的工作人员系好缆索,便上楼去找成默。成默此刻正在打扫房间收拾床铺,不仅如此他还将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地板也擦了一遍。
对此高月美习以为常,她并没有帮忙,主人给宠物打扫房间不是应该的么?只是倚在门框处,好整以暇的看着成默走进浴室,不仅将里面打扫了一遍,还将那些瓶瓶罐罐摆放到瓶嘴朝向同一个方向,夸张的有点令人惊叹。
高月美带着一丝得意笑道:“你真是个控制狂!”
成默并没有解释这是谢旻韫的习惯,只是不置可否的轻声说:“难道不该是强迫症么?”
高月美摇头,轻笑着说:“你以为我当初看到你的分身,对你感兴趣只是因为你长的帅?”
“还因为什么?我的智慧?”成默扭开水龙头洗手,水哗哗的流淌,玻璃窗外海鸥在半月形的海港上空盘旋。
“你还真是自恋。”高月美眯着眼睛看着成默分毫不差将水龙头的开关扭到了平时一模一样的刻度,她有点小骄傲的说,“你不管做什么都很追求精确,就像你调酒一样。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我注意到了,你在吧台前站的位置只有固定的三个点,你摆放酒杯的位置每次都会不偏不倚的对准椅子的位置,你每一款酒放的冰块的数量总是一样,就连一杯酒倒多少都一模一样,还有你经常用的酒会按照顺序摆放我当时就觉得你这样的控制狂实在太适合我啦!不过我不敢说”
成默心中有些惊讶,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高月美舔了下嘴唇,“记住主人的一切癖好,是小美应该做的。”说着她将头搁在了成默的肩膀上,两个人差不多高,高月美的动作毫不费力,“我还记得你的眼神总是没有神采,我看的出来你只是在发泄,你似乎很悲伤”
成默面无表情的说:“好像有句话说只有掌握自己,才能控制命运。也许我不太喜欢事情不受控制,是讨厌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听到成默的解释有些冰冷,高月美轻抚着成默的心脏位置,“主人,小美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其实我很快乐,能成为主人的氟西丁”
成默的嘴呡的更加紧了,原本就很薄的唇完全失去了弧度,他摆脱高月美的怀抱淡淡说:“不要以为我失忆了,你就能肆意妄为,更不要觉得你能看透我的内心。”
看到成默径直走出了浴室,高月美有些不安,她连忙追了上去,成默却在浴室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猝不及防的高月美便撞在了成默的背上。
成默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房间,我要惩罚你。”
高月美知道房间指的是不是这里,她颤声说:“是的,主人。”她出了卧室,打开一旁另一扇看似寻常的房间门,令人疼痛又愉悦的血色吞噬了她
(氟西丁——是抗抑郁药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中一种。主要治疗抑郁症情绪低落、心烦气躁、食欲下降,尤其对青少年抑郁患者效果好,是不典型抑郁症的首选药。对心境恶劣的病人也有效,还可以治疗焦虑症患者、强迫症患者、进食障碍患者、孤独症患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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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两人租了辆越野车直奔岛的最北端的fiscardo镇,那里有凯法里尼亚岛最美的海滩和度假酒店。成默和高月美没有住在酒店里,而是租了栋靠海的别墅。说是别墅也就是一间带小院子的两层小楼,属于典型的希腊建筑,白色的墙砖蓝色的窗棂,装修也是地中海风情,看上去稍显简单算不上奢华。
不过胜在位置尚佳,这里距离pessada港口不远,附近也有超市和餐馆,生活十分便利。
成默不想乱跑,他要等井泉来找他。在三思量,成默便决定和高月美在这里住下来。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见年关将近,井泉依旧没有消息。成默也不着急,他知道急也没有用,说不定井泉就在岛上的哪里监视他,他清楚这个时候最是需要耐心的时候,便安心的和高月美在阳光明媚的凯法里尼亚岛四处游玩。
不过这清闲的日子并没有让成默感到一丝放松,他的精神像是根绷紧的弦,在准备应付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唯有在和高月美“游戏”的时候,他承受着千钧重压的灵魂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憩。他才能觉得自己没有在无限的深渊中下坠,双脚落在了某一个实处。
可惜这种纯粹的生理愉悦并不能和内心的伤痛对冲。每当他听到一些熟悉的音乐或者看到有这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时,就会觉得有一根锋利的针刺穿了心脏。
恍若又一次目睹了那名为“上帝之杖”的武器贯穿了谢旻韫的身体。
这种疼痛的剧烈程度远比成默知道父亲死时来的沉重,也许是因为父亲死时他并不在现场,也许是因为他那时认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但那些疼痛并没有消弭,它沉积成默的心里,在这一时刻,与谢旻韫的死堆积在一起,在他心里犁出了带血的沟渠。
为了消解这痛感,成默每天会和高月美在阳光下散步,他感激他清醒的大脑和旁边的高月美。前者让他能够理智的思考自己该如何行动。后者是他的氟西丁,只是可惜高月美是过期的氟西丁,并不能彻底的治愈他,只能于某些时刻短暂的让他忘记一切,缓解他的伤痛
时间在成默小心翼翼又丰富多彩的生活中平静流逝。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在演戏,就如同一个真正失忆的人,即便他多次的独处,有能够联系李济廷、白秀秀或者尼古拉斯的机会,成默再三思虑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决定不冒任何暴露的危险,等待井泉上门。
2021年2月12号,华夏春节那天,成默和高月美特意去岛上最大的超市买了速冻饺子,回到别墅的时候,就看见一身黑西装的井泉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