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入核弹发射倒数计时五十分钟,2号井沙皇xr-36,开始注入燃料,目标北纬3038东经13049,攻击轨道计算中”
(bg——《how did i ever(slowed reverb)》cio)
成默听到最后一枚核弹都进入了准备状态,看着楼下安静端坐的颜亦童头皮发麻,你和这世界什么仇什么怨啊?不会真是和《核弹神曲》听多了吧?
扩音器里传来了阿诺德·弗拉基米尔的惊慌又恐惧的声音,“颜复宁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好好说,我们现在就把冬宫的”
阿诺德·弗拉基米尔的话还没有能说完,扩音器里就只剩下了电流声,并且这电流声竟在有节奏的波动,演绎出了一首诡异至极的阴暗乐曲。穹顶上的红色旗帜灯亮了起来,它和十字形廊桥下的日光灯一起开始慢悠悠的闪烁,像是某个昏暗酒吧的灯光系统。操作台上的红绿指示灯也在跟随着电波声一跳一跳,恍如舞台调音器上各种声音的音量灯。
明暗交替中,颜亦童坐在满是黑色缆线的银色座椅上,她轻轻的晃荡着纤长的双腿,水晶靴子敲击着操作台的边缘,发出了“哒、哒、哒”的声响,在电流声中就是明快的鼓点。
此时此刻穿着贴身电极服的颜亦童活像动漫或者电玩游戏中的dj角色,他能看见她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水灵灵的,没有黑黑的眼仁也好看极了,有种奇诡的迷离之色。身材也棒极了,也不知道是这奇幻氛围加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颜亦童的脖颈还有那恰到好处的凶腰臀曲线,组成了一场令人心醉的迷梦。
这梦有点恐怖悬疑片的气质,让人害怕,又叫人忍不住想要向下看。
成默脑仁发疼,仿佛自己误入了某座森林中灯火辉煌的古堡,走投无路的你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穿着燕尾服的管家为你打开了门,帅气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还有满座宾客为你举办了盛大的晚宴,你喝多了,醉醺醺的走到房间睡觉。
睡眼朦胧中美丽的公主只有一副骷髅架子,顶着白花花的脑仁一蹦一跳的抱着一个兔子娃娃向着你走来,温柔的问你:“哥哥!哥哥!需不需要人陪?
这种阴森中又带着一丝暖意的场景,就连温子仁看了也会直呼内行。
“二十三枚核弹啊!难道我有生之年真要看见三战爆发?”
成默闭了下眼睛,心中苦涩,他从来不想要当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他真要不拯救的话,这个事他万万脱不了干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颜复宁、颜亦童兄妹根本没办法做切割。
这个事情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右侧的颜复宁一眼。
颜复宁应该是昏了过去,躺在民防门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成默能够听到颜复宁的呼吸声,还真有些担心颜亦童失手将自己亲哥弄死。
即便他死不足惜。
成默抓着栏杆,全神戒备的向着颜复宁的那一侧轻轻移动了一下。他盯着楼下的颜亦童,发现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下稍安,便小心翼翼的向着颜复宁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全神贯注的防备着颜亦童,怕颜亦童突然发难。
但颜亦童始终坐只是在操作台前,双手撑着座椅,慢悠悠的晃动双脚,仿佛在用电波声唱着诡谲之极的歌。
成默稍稍加快了速度,挪动到了颜复宁的身边,只见他后脑勺上有一滩血迹,大概是猝不及防之下,磕了个正着,都没有做出有效的防护动作。他的手指在电波歌声中一下一下抽动,闭着眼睛,唇角还带着微笑,脸上的表情安详极了,像是在一场甜甜的梦境里。
成默却不敢懈怠,颜亦童亲哥都不认,更何况他?一边防备着颜亦童,一边闪身进了民防门的另一侧,然后时刻提防着颜亦童突袭,将颜复宁从门缝中拖进了进入发射井的甬道。
颜亦童并没有发动攻击,这叫成默松了口气,他将颜复宁拖到了墙边,站在门缝处朝着楼下的颜亦童望过去。12号门这里只能看得见颜亦童的侧面,不得不说这种状态下的颜亦童实在是又美又叫人心惊胆战,那曼妙的曲线,蓝色的双马尾,还有绝色童颜,简直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尤其是喜欢二次元的男人
成默却在想,颜亦童究竟是种什么生命体,如果说她真是载体的天敌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绝对无法阻止颜亦童。成默注视着颜亦童,缓缓的将门关上,聆听到颜亦童并没有多余的反应,才快步走到了墙边,先是用“七罪宗”将颜复宁身上的克格勃制服划了一个长布条下来,再用高温消毒,把他头上的伤口给包了起来,随后用“七罪宗”扎了下颜复宁的指尖。
一颗血珠滚了出来,颜复宁却没有醒。成默皱了皱眉头,想到颜复宁说过不害怕痛,他便抬起右手拨开了他的眼皮,瞬间点亮“七罪宗”。
强光刺激的颜复宁瞳孔放大,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两下,呼吸陡然间加速,接着颜复宁就靠着墙直起了身子。快速的喘息中颜复宁看了成默一眼,他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平静的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颜亦童启动了剩下的23枚核弹,最快的一枚还有十五分钟就会射往伦墩,加上十一分钟的到达时间,我们还有二十六分钟阻止这一切发生。”成默低声说。
“你觉得”颜复宁深深的吐了两口浊气,将头靠在了墙壁上,“什么是恐怖?”
“我懂,”成默轻轻说,“无时不刻的不安全感,不知道下一秒死亡是不是会降临。有的时候你甚至不敢入睡,因为害怕明天醒不过来。我懂事开始,就一直在练习让自己如何平稳的睡去,我盯着天花板,感觉天花板就像是一片能够将灵魂吸引进去的漩涡,一只又一只洁白的羊在里面跳来跳去,像是在对我的死亡时间倒数,房间正在被水淹没,我却起不了身,水不停在上涨,我快要窒息了,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进入了黑暗”
“在黑暗中你什么也看不见,像是深陷在沼泽中,你在心中默默的数数,听到门在黑暗中吱吱嘎嘎嘎的摇晃声,你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颜复宁喘息着说,“你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观察你,可你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做间谍确实需要承担很大的心理压力。”成默说。
颜复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隔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道:“我的家族有八分之一的恩诺思血统,这是我为什么只要染了黄毛,装外国人,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原因。”
成默蹲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中凝视这颜复宁,在他身侧是挂着的是一排防辐射服,还有一排绿皮工具箱。大眼睛的防辐射服像是正低头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在工具箱上像是一页涂黑的纸被折叠了过来。
“知道一个叫做凯泽·威廉俱乐部的孤儿院吗?”颜复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