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个空前绝后的诱惑。执掌太极龙,到时候她不仅能完成对黑死病的复仇,还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比如成默,不再让他受到哪怕一点委屈。
说她感情用事也罢,说她妇人之仁也罢,可她怎么能登上这同仁的鲜血与白骨所铸就的王座。
“也许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客。”白秀秀心想,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有人告诉过我,战争不是牌桌,不要光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筹码,拼光敌人的筹码也是获得胜利的方式。尤其是星门这种欺软怕硬的敌人,只有用死亡来威胁他们,才能敦促他们主动回到谈判桌上。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后撤的时机,我会和星门继续战斗,直到他们主动要求和谈或者投降”
聂永胜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如此严重的决策失误,足够你上軍事裁判庭了!白秀秀!”
“秀秀”白伯启也难以置信,痛心疾首的说,“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如果电磁炮全部被星门的人摧毁,那就绝不只是失去nf之海,星门一定会顺势北上。到时候,你将成为民族罪人。”于高远也义愤填膺的指责道。
白秀秀冷笑,“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各位大人。谁是民族罪人,谁又该上軍事裁判庭,大家心里有数!我就明说了吧!”停顿了一下,她一字一句的说,“阻止我们走向胜利的,从来不是敌人的凶猛残酷,而是自己人的软弱和背叛。请各位对号入座”
于高远和聂永胜气得直打哆嗦,父亲和叔叔面若死灰,参与会议的其他人则噤若寒蝉。没有人想到谢继礼的死会带来一个更大的麻烦,白秀秀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硬,强硬到有点不可理喻,简直就是要把别让我赌赢,万一让我赌赢了,我就要清算的疯狂写在了脸上。
会议室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白伯启严肃的说道:“白神将,我现在以议会的名义命令你马上执行撤退任务。”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绝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很悲观,他们对战斗毫无信心,只想多保存一些实力。
白秀秀不想在继续说下去了,和这些顽固老人交流就像是在对牛弹琴,她冷傲的说道:“抱歉,白大人,我想不需要我向你科普《太极龙战时规章制度》,在谢继礼死后,我作为神将,就是太极龙的最高指挥官,我有权力做出我的选择。战争确实是毁灭性的,但身为太极龙軍人,就必须拿出軍人的气概来。我拒绝在这个时候撤退。”
说完白秀秀果断抬手关掉了通话,她从来没有酣畅淋漓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前她总是瞻前顾后善于调和善于圆场善于忍耐,现在她不想再继续做那个别人眼中的八面玲珑周全细腻的女人。她想要快意恩仇想要我行我素,她想起了雅典娜,那个女人真叫她有些羡慕,绝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又或者她是成默的妻子,而是她特立独行的性格。
快慰过后,她也清楚这种发泄毫无意义。用一号舰换掉对方一个神将属于无奈之举。按照公告,‘第七神将’的位置将在战争结束之后决定归属。对于星门来说,第七神将没有转换成太极龙的即时战力,这完全算是可以接受的损失。能不能逼迫星门主动回到谈判桌前,还得看接下来的战局发展。
能把星门逼的不得不谈判就算赢了。
至于胜利,她不敢奢求。
对她个人来说,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战死在这片蔚蓝的大海之上。
再好一点,以一种美丽的姿态死在成默的怀里那就完美不过。
对于自己心中竟产生了如此俗套的玛丽苏剧情,她略感羞愧,自我解嘲的低声自言自语:“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更大胆一点,幻想他变成了孙悟空那样的盖世英雄从天而降,让我们赢得了战争呢?”她微微摇了摇头,将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出脑后,盯着显示屏上的公里数,深吸一口气说,“准备好战斗,白秀秀!我可不是花瓶里的花束,也不是鸟笼里的金丝雀,我是丰碑,是符号,是自己的英雄。”
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提示接近目的地,这里是预计将会和星门遭遇的阻击点,在向北方更远一些的地方就是悉杜礁。
白秀秀激活了载体,“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她挽起了发髻,戴好了将官帽,还给自己的耳朵上别上了两枚珍珠耳环。
远处传来了引擎的啸叫,决战的号角即将吹响。
nf之海夕阳之下的晚风灼热,她屹立其中如同更为炽烈的白色火焰,在冷寂中燃烧,在喧嚣中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