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会不会也这样？</p>

食盒一直放在桌案上，从始至终，纪鸣德都没有触碰的欲望，压根连看都不看一眼，不知是防得紧，还是厌恶得很？</p>

晨起。</p>

山里的黎明来得晚，但是来得极美。</p>

今儿出了太阳，笼在薄雾里的山村，被落下的晨曦微光逐渐驱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p>

百里长安站在茅檐下，瞧着远处的山间迷雾，听着山后的瀑布声，偶有炊烟袅袅升起，分明有声有色，可又好似极为安静，让浮躁的心紧跟着平静下来。</p>

“山间晨凉，仔细身子。”祁越将外衣覆在她肩头。</p>

百里长安徐徐转头看他，目色平静如水，不似前些时候的阴晴不定，“岁月静好，不外如是。不走出金陵城，都不知道天地广阔，何为日月乾坤？”</p>

“天下不都在脚下吗？”祁越回答。</p>

百里长安笑而不语。</p>

在金陵城里，她见到的听到的，都是折子上或者是密探传递的消息，不似现在这样，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p>

活在纸上的东西，和眼前活灵活现的存在，是两码事！</p>

“如果他们能安居乐业，能在这里繁衍后嗣，长长久久的活着，该多好？”她低低的开口。</p>

言语间满是欣羡，何尝不是一种希望。</p>

“你能做到的。”祁越缓步朝前走。</p>

陈濯正在篱笆院外头，与村里人说着什么。</p>

“怎么了？”祁越问。</p>

陈濯回头，瞧了一眼村民离去的背影，“村长让他来通知咱们，说是城里有所动静，让诸位今儿小心点。”</p>

“城里动静？”祁越当下转头望着百里长安。</p>

百里长安缓步走来，“纪鸣德又开始折腾了？”</p>

“多半是赫连琦出的主意吧？”祁越道，“城内没见着人，就开始城外找，料定咱们就在附近，只要挨个去找闹过事的村镇或者百姓，想必就能有所收获。”</p>

百里长安双手环胸，“这倒是极好的法子，毕竟要体察民情，必须从这些人的身上下手。”</p>

“所以咱们得走，免得连累众人。”祁越挑眉。</p>

百里长安点点头，“收拾东西，走人。”</p>

反正该说的，昨天夜里村长和根生媳妇都说清楚了，陈濯记了半本册子，且让二人签字画押，算是人证。</p>

“走！”陈濯动作麻利，拎起包袱就走。</p>

妇人有些舍不得，“三位真的能为我们做主吗？”</p>

“不管谁问起，一律咬死不知。”百里长安叮嘱，“记住了吗？”</p>

妇人点头，“记住了！”</p>

“也叮嘱村里其他人，管好他们的孩子，否则说漏了嘴是要出人命的。”百里长安倒是不怕成年人乱说，而是怕孩子说漏嘴，毕竟有孩子看见了他们三个陌生人进村……</p>

妇人郑重其事，“是！”</p>

攸关性命，不敢大意。</p>

三人疾步离开，至于去何处，未留只言片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