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龙福县时，一切都如他所料，进展十分顺利，他拿到了忘忧草。</p>

但没想到药师突然反水，意图从他手上偷走忘忧草，当他发现后，那个药师就被他杀了。</p>

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一位身上血迹斑斑的女子，满口胡言乱语，却偏偏能精准直击他的痛点。</p>

殷湛眯起眼，突然松开手，右手轻抬，房梁上落下一道身影，黑衣裹身，面具蒙面，全身上下都严严实实。</p>

那道黑影刚一落地，便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将剑刃横在她的脖颈间。</p>

白微气还没喘匀，就又被人架住了脖子，脸色难看得要死。</p>

“公子这是何意？”</p>

察觉到白微视线，殷湛端详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恐怕是我和姑娘的第二次见面。倒是巧了，每次都能撞见姑娘瞧我瞧得出神。”</p>

错了，是第三次见面，白微在心里默默纠正，面上却并不言语。</p>

殷湛盯着她，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姑娘可知道，要想让忘忧草发挥功效，最难得的，是制药之人必须对用药精准把控，差一分一厘都不行。”</p>

闻言，白微下意识地瞥了眼地上躺着的白发老人。</p>

“祖桑，师从虚山道人，用药出神入化，名满天下，”殷湛淡声开口，“可惜，被我杀了。”</p>

他说话的语气平平，似乎像是在说切了块豆腐那么简单。</p>

白微登时心惊肉跳，太阳穴处的血管清晰可见。</p>

“姑娘不问我为什么吗？”清润好听的嗓音落在白微耳边，犹如地狱深处索命链晃动间传来的摩擦响动声，声声夺魂摄魄。</p>

殷湛侧首，看向浑身细微颤抖仍竭力保持平静的白微，眼神深处的兴味愈加浓郁。</p>

颈前与剑刃相触之处传来些许森然的冷意，无声的威胁感在房间内蔓延。</p>

白微努力忽视掉内心深处传来的胆寒之意，尽量维持住平稳的声线，“为、为什么？”</p>

殷湛静静站在原地，放肆的目光打量着她全身，唇角含笑，语气温和，“自然是该杀。”</p>

“……”</p>

正当白微思考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正轨的时候，站在她对面那道身影却忽然晃了下。</p>

“主子！”</p>

身后持剑的黑衣人见状快速将白微的身形定住，赶忙移步过去将人扶住。</p>

下一秒却被推开。</p>

“退下。”冰冷的斥责声如冬日寒泉，直教人从心底生寒。</p>

白微讶异地抬眸，仿佛是第一次听到殷湛说话，不同于以往的平静温和，而是饱含冷意与杀意，毫无掩饰。</p>

殷湛低咳一声，抬手指向她，“解开她。”</p>

黑衣人应声而动，白微活动完手腕后，沉静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p>

“既然姑娘这么自信，那就让我看看，姑娘是否有能力做到。”</p>

白微的不解只持续了三秒，三秒过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身素色锦袍忽然氤氲出斑驳血迹，如同点点红梅，迅速扩散，濡湿，不过片刻，便被染成了一身血色红袍。</p>

殷湛站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眸深深。</p>

“姑娘还不动手？”</p>

白微怔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问：“如果我失败了……”</p>

“那就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