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都已经还回去了啊……</p>

某种程度上，白微觉得自己真相了。</p>

白微尚处于震惊迷茫之中，老夫人却已然冷哼出声。</p>

“哼，老身可担不起她这一句祖母！听说你近日都是客居在太子府，小小年纪，不知廉耻成何体统！”</p>

老夫人愤然甩袖，一脸厌烦地扭过头去，似乎再多看她一眼就会污了眼睛。</p>

白微怔然回神，嘴巴张了张，偏头看了城阳侯夫人一眼，眸色深深，半天都没有出声。</p>

“是，娘教训得对，媳妇下去后定会好好教导她规矩。”</p>

城阳侯夫人恭敬福身行礼，姿态十足卑微，半点儿不像是白微平日里见到的模样。</p>

老夫人扶额摆手，“罢了，薇儿啊，你过来近些，祖母有话要问问你。”</p>

白微站着没动，沉静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p>

城阳侯夫人见状，脸色微微煞白，开口的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薇儿，傻站着作甚，祖母叫你呢，快过去呀。”</p>

白微闻声侧过头，不解地蹙眉看向城阳侯夫人。</p>

看对方的动作神态，似乎恨不得将她亲自动手将她推过去。</p>

看到白微呆呆傻傻望向自己的模样，城阳侯夫人简直想呕出一口老血，当即气急败坏地回瞪回去。</p>

恨不得能出声嘶喊，你看我作甚，过去啊！</p>

但偏偏碍于老夫人在场，她就是再气，也得咬碎了牙自己忍着。</p>

只见城阳侯夫人不着痕迹暗示性地瞥了眼旁边的侍女，对方当即意会般地侧过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作隐蔽地悄悄推了白微一把。</p>

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的白微，硬生生被推到了老夫人面前。</p>

甚至还极其‘不小心’地趔趄了一下。</p>

城阳侯夫人第一时间出声圆场，“娘，您瞧，这孩子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p>

听到此话的白微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来。</p>

我紧不紧张你个幕后推手不知道吗，真是开了眼了，白微些许咂舌，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体会到城阳侯夫人暗搓搓的小心思。</p>

老夫人也不知是否察觉，转过头来看向白微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驻了许久。</p>

在此期间，站在</p>

唯有白微神情沉静地站在最前面，面色波澜不惊。</p>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般。</p>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城阳侯夫人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老夫人终于声音淡淡地开口了。</p>

“是吗，过来，我瞧瞧。”</p>

白微紧抿着唇瓣，迟疑片刻后，方才主动上前。</p>

待她站定后，老夫人忽地伸出瘦削且保养得当的右手，毫无征兆地摸向白微细嫩的脸颊。</p>

白微下意识闪躲，却被老夫人动作强硬地掰过脑袋。</p>

“别动。”</p>

老夫人的声音虽浅淡，却不妨碍其中透露出的淡淡威严。</p>

白微无声垂眸，强忍住想要扭头避开的冲动，身体不自觉地绷直。</p>

半晌后，老夫人收回了手，低头轻抿了一口清茶后，神色矜然地睨向白微。</p>

“底子不错，是个可人的，难怪……”</p>

老夫人若有若无的低喃声，尽管已经下意识地压低，但挡不住白微离得近啊，不仅听得十分清晰，甚至还反应迅速地在脑海中，补全了老夫人未说完的后半句话。</p>

难怪会被太子看上……</p>

对于自己身上的沸沸传言，白微虽然还没有亲耳听到过，但这并不影响她猜测出大概的走向。</p>

这些时日，大抵朝堂内部分人的视线，将落在太子身上的，分了些许给她。</p>

不然，明嘉瑞是如何出现的呢。</p>

朝堂的局势走向白微不懂，但明嘉瑞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绝不会因为流落异世就贸贸然找上她。</p>

在接近她之前，定然已经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找自己呢？</p>

白微垂下头，这就是她无法轻信他的最大顾虑。</p>

“抬起头来，小姑娘家家的，老是垂头丧气的算怎么回事。”</p>

老夫人突如其来的不满声音，打断了她逐渐跑偏的思绪。</p>

白微略略抬眼，眨巴了眼睛，面色乖巧，“是。”</p>

底下，见到白微总算开始配合起来，城阳侯夫人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p>

“娘说得对，是媳妇管教不严。”</p>

闻言，老夫人深沉的双眸在城阳侯夫人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来颇为不好接近。</p>

“确实是你的错，真是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管理的侯府，看看你教出来的女儿，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你这个主母当的可真是舒坦呐！”</p>

老夫人斥责的语气，让城阳侯夫人瞬间垂下头去，软声认罪，半点儿不敢反驳。</p>

即便如此，老夫人也没有要饶了她的意思。</p>

虽说现下屋子里，除了她们二人，就只剩下白微和慕清婕了，可身旁贴身侍候的下人还在……</p>

当着两个女儿和身旁下人的面，老夫人的接连质问，简直是将城阳侯夫人的面皮扯下来，狠狠踩踏蹂躏。</p>

慕清婕同样脸色刷白，柔嫩的淡粉色唇脂，成为她泛白的脸庞间，唯一一抹还算鲜艳的颜色。</p>

老夫人丝毫不知收敛，城阳侯夫人的脸色红了又白，难看至极，脑袋也是越垂越低，半分侯夫人的体面也没有。</p>

说到最后，就连白微都有些看不下去，眉头紧蹙地看着眼前一幕。</p>

“祖母，是婕儿不好，还请莫要责怪母亲。”</p>

正当白微准备开口之际，慕清婕已然率先跪地，眼眶微红，巴巴抬眼望向老夫人的方向。</p>

见状，老夫人不悦地眯起眼，手中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p>

哐当一声，像是一下砸进了众人心底。</p>

“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心里只有你这个母亲，半分都没有将我这个做祖母放在眼里，一个两个都敢顶撞我！”</p>

老夫人说完便骤然起身，略显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庞。</p>

城阳侯夫人断然不可能认下这个罪名，当即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地发誓，泣不成声。</p>

“娘，您说这话让媳妇怎么受得了，媳妇发誓，对您，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之意，此话若有半句虚言，即刻教我入地狱，不得……”</p>

“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