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医学还没办法把一个病症确定到极致，哪怕是岑欢喜至今为止也只是怀疑毛絮寻患的是三阴性。</p>

但只是怀疑，不是确诊，不仅是对患者，对大夫也是能燃起希望的火星。</p>

“这个方子你先吃一个疗程，一个疗程后来找我复诊。”</p>

岑欢喜斟酌斟酌再斟酌，给了毛絮寻一个药方。</p>

……</p>

一个疗程很快的。</p>

没几天毛絮寻就回来复诊了，这次的情况与上次相比糟糕了很多，脉象差到都可以把出雀啄脉了，这在中医上，是死脉。</p>

岑欢喜没直接说，给毛絮寻提供了一个方案。</p>

“从现在开始开始每天两次的药浴，一天一次的针灸，你可以接受吗？”</p>

“可以。”</p>

“那好，因为这个方案我也不确定是否有效，所以这个方案所需要的所有费用我承包了，你好好在配合我就可以了。”</p>

这次尝试。</p>

不出意外的话是最后一次尝试了，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再也不需要下一次尝试了。</p>

这个最后一次尝试，很快就开始了。</p>

第一次药浴下的药很重，是要强行排毛絮寻身体里的毒素，想看看能排出来多少，以确定这副药对她有没有用。</p>

事实证明是有用的。</p>

原本散着一股清淡药香的浴桶，在她泡完后水面上浮着一层看着像是石油一样的东西，无需靠近就能闻到一阵恶臭。</p>

毛絮寻很惊讶也很不好意思自己竟然会这么脏。</p>

岑欢喜倒是见怪不怪的差使药童把这桶水倒掉。</p>

“这些都是我们身体普通洗澡洗不掉的污垢，它们附着在身体深处，是我们生病的主要原因，你还能排出来，证明你的身体还没彻底衰败。”</p>

“你一直在尝试，你的身体也不曾放弃，所以放宽心，一定会成功的。”</p>

这套安慰人的话算是大夫的统一话术，只要是患者，不论病情严重与否，大夫都会这么安抚病人，但此时此刻，岑欢喜说的很真心。</p>

毛絮寻绷了很久的坚强面具，这会也崩掉了。</p>

她掩面哭泣。</p>

姿势也从站立变成蹲着。</p>

“我以为，以为这次也是一场空，我没想到，这次真的看到希望了，岑大夫，你就是我的神，只要我这次挺过去了，我就在家里给你立长生牌供奉。”</p>

她说着，腿也顺势跪下去。</p>

岑欢喜连忙给人扶起来。</p>

“使不得使不得，我会尽力给你治的，但你自己也和这个病抗争这么久了，你应该比谁都知道这个病症的难熬，所以你现在也别给自己太大希望，毕竟我们现在只是尝试。”</p>

不是她冷血，只是希望过后的绝望更让人接受不了。</p>

与其那样，她还不如现在就给人泼一点冷水。</p>

让人好撑得再久一点。</p>

毛絮寻也听劝，马上收敛了情绪，乖乖跟着岑欢喜去扎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