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被问得心里咯噔一跳,压低声音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蠢材,蠢材”淑贵妃咬牙切齿道,“我问你,本宫先前说过什么你父皇有意要封你做储君,我让你安分一些,这段时间别给你父任何否定你的机会,怎么,我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不成”
六皇子被训得心里咯噔一跳,心虚得道“这我也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淑贵妃被气笑了,“与你从前杀人取乐相比,不过是一把火烧了一个酒厂罢了,倒也不算什么。”
“母妃,您我这也是为了给咱们蔡家出口恶气,楚君澜那个贱人,回宫后就一直对您不尊重,几次三番挑衅您,我若能容忍了她,那岂不是将咱们的脸面都给她做了鞋底子”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眼下即便是被楚君澜欺压到咱们头上也不怕,只要皇上肯里你为太子,眼下受一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你要对付楚君澜和萧煦,可以,可你为何不选一个你父皇注意不到的办法你难道不知道你父皇私下里最爱吃那个神仙酿”
淑贵妃说到愤怒之处,狠狠一甩手,将六皇子推的跌坐在地。
六皇子委屈的仰头看着淑贵妃“母妃做什么这样生气难道我是故意的吗我是想一把火烧了她的酒厂,然后再煽动那些无知愚民一股脑的去兑酒,这样神仙酿兑换不出酒水来,自然就会被质疑。”
“可你没想到楚君澜那贱人竟然将特供的酒给断了是吗”淑贵妃气得踹了六皇子一脚,“你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让人家为难,反而还帮人家把酒价哄抬的更高了,你做事之前难道你不能先动动脑子,你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不成”
六皇子被踹的并不疼,这一脚甚至都没有那一耳光扇得疼,但屈辱之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自小就是在这样的重压之下成长,他表现的好了未必能得夸奖,可表现的不好必定会被批评,淑贵妃在别处受了气到了他这里却动辄打骂。
他是被议储的人啊,可关起门来,还要被自己的母妃打。
六皇子咬牙切齿,又不敢太过反抗,若是惹得母妃不快,不肯再支持他了。他怎么办
眼下父皇之所以这样看重他,蔡家的支持沾了很大的因素。
六皇子只得忍耐下来,端正的给淑贵妃跪下,道“母妃别生气,儿子往后再不这样了。”
淑贵妃真想再揍六皇子几下,可到底想着六皇子的身份,没有再继续动作,只沉声教训“你给我注意一些,往后你若再有什么想做的,你与我商议,商议过后再决定做还是不做。这次你做下的事,惹得老族长十分不快,你要找机会去与他老人家陪个不是。”
“我”他堂堂皇子,未来的太子,竟然还要给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老家伙赔不是
六皇子压下屈辱之感乖乖的回道“是,儿子知道了。”
淑贵妃这才舒坦了,皱着眉道“求来吧,趴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六皇子低着头,踉跄爬了起来,心里的阴霾无处宣泄,他觉得又开始手痒、心痒了。他渴望看到鲜血,渴望看到那些人痛苦的挣扎和哀求,渴望闻到那种腥甜的气息,向谁下手不容易被发现呢或许只有他府里的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吧
六皇子虽还站在永安宫低头听教训,心里却开始计划如何才能让自己“玩”的愉快了。
楚君澜回宫后,就径直回了钟粹宫,一进门便急着去看孩子。
萧煦穿着一身家常的锦缎宽袖道袍,头发半披在脑后,正一手拿着书,一手推着小摇床,如升被晃的舒坦了,闭着眼睡的正香。
看到这样的画面,楚君澜便禁不住露出个笑容,放轻脚步走上前去。
萧煦听见动静抬头看来,笑着起身迎面走来,牵着她的手往外间去,轻笑道“累了吗怎么去了一天”
楚君澜压低声音道“不累,下午和傅公子商议了一下神仙酿接下来要做什么,原本是该早回来了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大长公主府中的掌事出来抓药,被杏林堂的伙计欺负,我便又跟着去了一趟大长公主家里,帮着看了病。”
“哦”萧煦有些意外,“大长公主也在这里”
“是啊,大长公主当初离开京城就直接来了淮京,谁想后来皇上就吩咐迁都了呢。 ”
楚君澜与萧煦说着话到了前厅,海棠等宫女端了黄铜盆来,兑了温水伺候她洗手净脸,又服侍她换了一身衣裳,期间萧煦已经叫人预备了饭菜,楚君澜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出来,就看见萧煦在八仙桌旁等着自己。
两人相对而坐,虽讲究着食不言的规矩,一餐饭却吃的很温馨。
饭罢漱了口,宫人们端了热茶上来,楚君澜才坐在萧煦身边,低声道“我今儿晚上就打算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