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怒火中烧, 郗齐光面色也不好看。
她这等做派,若是换了一个男子在前, 倒能有所奏效, 可面前的,是经历过无数风雨,仍然稳坐后位, 成功成为太后的中宫嫡后。
历史上的皇后, 走到太后之位的, 又能有几人
何况还有一个郗齐光。
这二人都是后宫争斗厮杀出的王者, 此类招数早都看惯了,乍一见到,只剩满心厌恶,何来怜惜
这宫女,出招毫无章法,走了一步臭棋。
郗齐光见此, 却是心中疑窦暗生, 都已经被如此呵斥,却仍是不辩白,且极富美感,倒更像是
“皇上驾到”她猛地抬头,和皇太后一同, 目光如刀射向了这宫女,眉间含怒。
皇太后将元宵放下,手中的茶盏直接泼到了那宫女的面上, 滚烫的茶水登时就令她的脸上起了燎泡,她一阵捂脸嚎叫。
皇太后声音冷厉,阴寒入骨,“多少年了,看来本宫是老了,多年修身养性,竟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骑到本宫的头上撒野邀宠了”
“来人,带下去,四十大板,今儿,本宫就叫她亲自瞧一瞧,这雀上枝头的代价”
“这是怎么了这般热闹朕也来凑个热闹,瞧上一瞧”建昭帝清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面有惊讶,指着乐道“今儿母后和梓潼是怎么了摔盆子砸碗的,这行宫运输不易,你们婆媳二人可别给朕都嚯嚯了这可是上好的瓷器”
皇太后啐了他一口“什么好东西,你这就心疼上了摔得是本宫宫里的东西,本宫还没心疼呢”
又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儿去,碍事极了”
看着地上那个捂着脸,低声啜泣的宫女,“这个还没处理好呢”
“将她拖下去,务必撬开她的嘴,若是什么都得不到,你们这些人也不必在本宫身边伺候了,”说到这儿,她眸光一寒,“本宫也想瞧瞧,总是在背后搅风搅雨,叫人不得安宁的货色到底打哪儿来的”
那宫女还想叫喊求饶,却被几个大力嬷嬷直接塞了抹布在口中,利索地拖了下去。
到了外面,那几个嬷嬷才啐道“打哪儿来的狐媚货色小贱蹄子这是算好了皇上要过来倒是个心思深的”
“说那么多干什么,一会儿这一身好皮肉还不知得成什么样儿呢再是狐媚,还有谁能看进眼中”另一个嬷嬷桀桀道,说着,意味不明地扫了她周身一眼。
那宫女挣扎的更厉害了,“我可是劝你别再动了,我们几人可不是那帮看见颜色好几分的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男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把我们惹怒了,一会儿有你的苦头吃”
宫女秋儿,水盈盈的双眼中盛满了恐惧,又听她们道:“你是乡野出身,想也不知道,这打人板子,最是有一套官司,有的板子呢,看似皮开肉绽,严重无比,实则只是皮肉伤,要不得几日就可活蹦乱跳,”她们又笑了,这笑容在她眼中却是极其阴森可怖,“有的板子,表面看似不重,内里,却是皮肉都烂了,筋骨也断了。”
秋儿更是剧烈挣扎起来,用舌头使劲儿顶着抹布,几人相视一笑,都当作没见到,将她直接绑了手,按在了春凳上。
先是重重打了七八个板子,秋儿即使是被堵了嘴,也能叫人听到她的厉声哀嚎,在她们又要打下来时,总算吐出了口中的抹布,哭喊着虚弱道“我说我说我可以说出是谁指派的我”
“不要再打了”
“是这行宫的闫管事是他将我从周边村落中挑选来,叫我按照他的指令办事的,就在我为皇后殿下奉茶前一刻钟,他给我传消息,是皇上到皇太后院落的大致时间,我才能,才能掐着时间奉茶”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只是,他的原意并非是要我邀宠,而是做长线,一步步地、离间皇太后与皇后殿下的婆媳关系,只是,只是皇后太过警觉,且我不甘心,便临时改了主意”
说到这儿,声音带了哭腔,“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这些,她已是撑不住,就那么软倒在了春凳上,股背之间,血迹斑斑。
“先给她上一点儿药,扔到柴房里,别叫她死了,且有些用呢”
另一处。
“这就是你挑出来的好棋子儿不过一个照面,便被皇后治得丢盔弃甲,废物”
来人站在她面前,不禁为自己辩解道“行宫被搁置已久,此番避暑也是突然,事况紧急,我实在找不到好的人选,那个秋儿,刚找来她的时候,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谁曾想,那样乖顺的人,那样的出身,竟然将自己的野心藏得如此严实呢”
“你倒是会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