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凤仪宫, 什么事情能够躲过郗齐光的耳目何况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屋内, 郗齐光正和浣春几个取笑他, “好在是人走了, 我真是憋了一道,都没敢笑出来,生怕惹了他恼我”
“才不到三岁,竟已是如此在意这等事情了还知道毁尸灭迹,倒真像是本宫三哥哥小时候了。”
郗三与她一胎双生,两人之间的情分自是非比寻常,小时候,纵是她不愿,郗三也是日日缠磨着她。
小时候他们两个多是睡在一起的,郗三尿了床, 就会偷偷把自己衣裳全换了,把她挪到床铺湿处,若非她衣裳里面还是干的, 她还真信了是自己失禁。
几人一齐笑出了声。
没过几日, 又去探望上皇与皇太后,将此事当作笑话, 悄悄地讲给了她听, 引得皇太后笑得肚子疼。
虽这事儿没传出去, 可元宵也感觉到那段时日,上阳宫的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奇怪得很。
“秀女名单给本宫瞧瞧”
便有人递上了一个册子。
郗齐光翻开,便见到上面由着家世高低, 记载了各个秀女的年龄、籍贯,父母姓甚名谁,官居几品,嫡庶之别,相貌体态特点,只一打眼,她便道“这届秀女倒是有几个很能拿得出手的,本宫记得,有几家已是上了折子,自请婚配吧”
“是呢两广总督和大人有一子一女,皆爱若珍宝,就这么两脉子息,可舍不得送入宫,他远在千里,后宫又是波涛诡谲,便是皇上有所顾忌,人心杂乱,又如何护得住”
“还不如就此撂了牌子,找个如意郎君,依着和大人的威势,谁敢造次不成她这样的家世,就算是不入宫,做个王妃也是使得的,可人家到底有选择,也不愿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
见郗齐光淡淡扫了她一眼,湄秋才自觉失言,连忙闭嘴。
“还有一个就是青州刺史,那是一个清廉有为的好官儿,青州苦寒,在经济上,属最差的几个州郡之一,偏他到了那儿,大兴改革,眼见青州百姓的日子逐渐好转了。”
“既是递了折子,皇上也是允准了,那到时就令她们回去自行嫁娶吧,只这青州刺史为人,令人钦佩,本宫常闻他每年只少少的收取一些冰炭敬,也不逢人便索贿,端的是清正”
“且他寒门出身,家资不丰,虽膝下只有嫡妻所出的两儿两女,怕是在儿女亲事上也艰难,这样,你们去准备出两份像样的礼,届时那刘姑娘出宫,便送予她及她的兄弟姊妹,权当日后婚礼的贺礼了。”
她身为皇后,自然也要时常注意朝中动向,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实质上这句话对于大晋皇后来说,和屁话没什么两样。
若后宫不得干政,为何皇后要配合皇帝前朝的风向又为何要赐下独属于皇后的中宫笺表
何况这话是前朝流传下来的,本朝开国皇帝并未言明。
建昭帝时常与她议论朝政,多多少少就提到了这位刘大人,对其颇为欣赏赞誉,她自然也要紧跟着他的步伐。
“也不必太过贵重,一份中,要有十二对儿寓意好的簪子,或累丝,或嵌宝或玉石翡翠都可,再十二对儿镯子,或金或玉或珊瑚,尽管挑着喜庆吉祥的来,两套头面,但只一点,别拿些做工粗糙笨笨重重的糊弄人,至于布料,就随便赏个十来二十来匹好的云锦蜀锦潞绸就成,本宫也不求他们如何感激,毕竟这是顺着皇上心意赐下的。”
揉揉太阳穴,“这一次参选的秀女,不过一千人,倒比往年少了许多,按着比例来说,储秀宫是尽够住了,一人一间怕是不够,但至少不需要一个屋子放置四张床了。”
每三年一次,也是够糟心的。
游夏在旁边,犹犹豫豫道“对了,殿下,上个月月底,便是两日前,上皇染了时症,刚刚染上的时候,倒没见有什么大碍,可谁知今儿中午,一下子就病倒了,病容憔悴。”
“今儿于嬷嬷去了上阳宫拜见皇太后,是皇太后身边的花嬷嬷同她说的。”
郗齐光凝眉忖度,“上皇早前尚为皇帝时,便勤政爱民,宵衣旰食,日夜不缀地处理政事,平复边疆胡人之乱,大肆修筑长江黄河堤坝,平定藩王之乱,攘除内弊,以致身体留下暗疾,早早退位。”
她长叹气道“养了这三年,好容易身体好转了些,一场时症,倒叫所有的病症都发作了出来。”
看了眼天色,“也罢,今日天色已晚,倒不好去上阳宫打搅,你去请皇太后的安,问问上皇病情如何,再送去一些滋补的药材,和食材,他们是不缺这些东西,但多少是心意。”
说罢挥挥手,“去吧,去看看,瞧一眼,也好叫本宫心中有个底。”
游夏依言退下,拿了钥匙,便去库房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