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一路进宫,皇帝在议事,她就把王忠良弄出来问话。
“消息刚到,武功地龙翻身了。”
王忠良讲解的很精彩。
“那陈句觉着自己是调虎离山,谁知道武阳侯一直在等着他,当即下马请降,随后只是一个拷打走私兵器,大事件”
贾平安回到长安后,第一时间被皇帝召见。
“陈家富贵够了,为何走私”
李治的眼中有怒色。
“陛下,说是这钱太好挣了。”
“这钱太好挣了”
李治冷笑。
“陛下,臣听闻当利钱足够多时,商人甘愿冒着被处死的风险”
这就是商人,不,其实都一个尿性。
只是看筹码够不够。
“陈句、陈舒处死,陈家男女全数发往安西为奴。”
大唐现在迫切的需要提高在安西的人口比例,李治这一道命令少说给安西增加了上百人口。
“臣告退。”
没啥事了,贾平安想赶紧回家看一趟。
“且等等。”
李治问道:“陈家走私,在西北为何无人查获”
皇帝的疑心病犯了。
“陛下,臣不知。”
李治摆摆手,等贾平安走后说道:“让人去西北各处查查。”
一个内侍进来,“陛下,长孙相公家中说是闹贼,雍州不敢去”
李治起身出去,外面两个千牛卫在,其中一个是李敬业。
“李敬业”
“张廷琛”
“臣在。”
李治吩咐道:“你二人去舅舅家一趟,看看什么贼人这般猖狂。”
张廷琛犹豫了一下
千牛备身几乎都是权贵官宦子弟,从小家学渊博,对政治敏感。
皇帝和长孙无忌越走越远了,这一点张廷琛知晓,他担心会被卷进皇帝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斗争中去,粉身碎骨。
李敬业却毫不犹豫的道:“臣这就去。”
李治看似平静,可早就把二人的神色看了个清楚。
果然,李敬业就是个憨直的。
晚些他和武媚说了此事。
“山东士族不要脸,朕让他们去,就是让舅舅知晓朕的善意”李治冲着李弘招手。
武媚一听就觉得不对,“陛下,若是要表达善意让别人去也罢,那李敬业就是个爽直的性子,臣妾怕他得罪了长孙相公,到时候陛下的善意变成了恶意。”
李治皱眉,“不至于吧”
武媚苦笑:“臣妾听闻英国公都被他气得想吐血,下毒手痛打。”
李治:“”
李敬业先跑去了李勣那里。
“去那边要谨言慎行。”
李勣再三告诫,也担心孙儿卷进去。
“知晓了。”
李敬业看了李勣一眼,“阿翁,你最近说话越发少了。”
李勣含笑道:“话多何益”
可话少不妥啊
李敬业叹道:“话少就是郁郁寡欢,阿耶你时常说要心平气和,可你这般我担心外面那些人知晓你郁郁寡欢,会笑话你。”
李勣:“滚”
“是”
走到门口,李敬业回身,“阿耶,其实被说中的才会恼羞成怒”
李勣的修养崩塌了
他抓起案几上的砚台,李敬业转身就跑。
“阿耶,莫要讳疾忌医啊”
呯
砚台落地碎了。
“阿耶这般真是恼羞成怒了。”
李敬业寻到了贾平安,“兄长,阿耶郁郁寡欢怎么办”
“这个”
我能说老来乐吗
老李确实是年纪大了。
“夕阳红呗”
“对了,陛下令我和另一人去长孙无忌家,说是家中有贼,可千牛卫不抓贼,为何让我去”
李敬业觉得奇怪,“会不会是想让我进去,随后”,他目露凶光,伸手挥动。
这个棒槌
贾平安骂道:“自作聪明让你作甚就作甚。另外,去了那里切记莫要随意行动,还有,谁想坑你,打了再说。”
“有数。”
李敬业撒腿就跑。
贾平安道貌岸然的道:“此事我觉着该去巡查一番,你等看好百骑,我这便去了。”
晚些他出现在了家中。
“嘤嘤嘤”
阿福第一个出迎。
杜贺喜滋滋的道:“郎君有所不知,如今道德坊都知晓咱们家阿福了得,说是坊内连贼人都少了些。”
我的崽,你又立功了。
贾平安一阵揉搓,父子二人摇摇晃晃的进了后院。
“乖乖”
贾昱蹲在台阶下,老龟在边上发呆。
“乖乖。”
这龟都说成了乖,贾平安笑了,“大郎”
贾昱抬头,看着有些木然,“阿耶。”
“好儿子”
贾平安抱起他,卫无双和苏荷出来,一家子团聚了。
贾平安简单说了此次武功之行,边上睡觉的兜兜醒了,“阿耶”
小棉袄啊
贾平安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兜兜揉着眼睛,“阿耶,阿福。”
阿福在屋外犹豫不肯进来。
“阿福”
贾家热闹了起来。
贾平安把阿福拖了进来,一会儿后阿福落荒而逃。
这样不行啊
苏荷很是纠结,“夫君,阿福为何不喜欢咱们呢”
这个
当然是兜兜的缘故。
熊孩子连阿福都怕。
但贾平安也觉得阿福胆子太小了些,“其实也有办法把阿福引进来。”
“什么法子”
苏荷挥拳,“我来弄”
“阿福喜欢藏东西,把它藏着的食物拿来,它定然会进来。”
“是个好办法。”苏荷亲了兜兜一口,“兜兜你等着,阿娘把阿福引来。”
贾平安不知道熊猫是否有藏食物的习惯,至少蜀地的熊猫没有这个习惯。至于秦岭的就难说了。
“啊”
尖叫声传来。
贾平安冲出去。
“夫君”
苏荷尖叫,可阿福更快,一溜烟跑过来,抱着爸爸的大腿嘤嘤嘤。
苏荷一边跑,一边护着侧面。
“怎么了”
苏荷一松手,侧面的裙子就散开了。
“我只是翻了一下它藏的东西,它就挠我。”
“阿福”
贾平安板着脸。
阿福抱着他的腿,一脸憨厚无辜。
兜兜少年不识愁滋味,寻了个枝条在驱赶老龟。
“走走”
人说老龟通灵,这只老龟就是如此,它竟然缓缓爬动。
贾平安拍着阿福的头顶,“在家里不许撕咬抓挠,知道不知道”
“嘤嘤嘤”
看来阿福是个守财奴。
贾平安坐在院子边上,想着李敬业去长孙无忌家的事儿。
宰相家闹贼不是事,但为何李治让千牛卫去
这还是表达亲切的意思。
舅舅,俺们还是一家人啊
山东士族想下山来摘桃子,引发了一系列变化,这个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李敬业和张廷琛在长孙家门外等了一会儿。
此刻已经是下衙时间了。
“陛下说让咱们在家中驻守。”
张廷琛很是客气。
管事冷着脸,“且等阿郎回家了再说。”
“我们并不想来。”李敬业觉得管事太吊了,心中不爽,“你有本事就说不许进呗说一声”
管事哪里敢说。
李敬业得意的道:“长孙相公怎么就寻了你这等没主见的做管事,换做是我阿翁,早就换人了。”
“咳咳”
张廷琛在干咳。
李敬业皱眉,“受寒了”
身后,长孙无忌淡淡的道:“让他们进去。”
长孙家自然非同一般,李敬业见了赞道:“长孙相公家怕是比皇宫都不差。”
这是暗指长孙无忌有篡位的野心
管事的脸都绿了。
张廷琛更是拉开些距离,担心自己被长孙无忌的怒火波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