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你自己多娇惯那孩子,你自己不知道?(2 / 2)

朱瞻基这话说的十分自信。

就连一旁的郭济都有些不理解,这位长孙殿下的自信到底来自于何处。

在那郭济的疑惑当中,朱瞻基说道:“郭大人对于此次新政的推行,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在郭大人所说的那些新政法令外,朝廷还有一令,乃度田令”

“为的便是一次性的清查整个大明朝疆域内的耕地面积,将其备案记录在各地官府以及朝廷内部,为土地拥有者下发官府的文书,往后这些耕地不管是转卖或者移交或者荒废,其土地的实际拥有者都必须对当地的官府进行备案记录。”

“而这些记录和备案都将上报至朝廷进行汇总,并且逐年进行审查。”

“朝廷也会根据这些土地的实际数量进行赋税的征收。这就保证了,此次新政推行之后,不会逐年消弭。”

听着朱瞻基的话,那郭济在震惊此次朝廷的力度与决心的同时,也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可是殿下,此法实行虽说可以保证朝廷新政不会逐年的消弭,但是,朝廷所说的清查疆土内的耕地面积,又如何做到”

“大明疆土,幅员广阔,很多耕地甚至在那荒无人烟之地,朝廷又要派遣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彻底的清查完毕,而在清查的过程当中又是否会存在谎报、瞒报耕地数量的事情。”

“土地丈量在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做过,可往往这样的举措所得到的收获却远远达不到朝廷的期许,甚至无法弥补丈量土地所耗费的财力物力人力。”

见这郭济问到了点子上,朱瞻基也就没再耽搁,直接将自己那度田令的内容说了出来。

“以朝廷之名,清查整个南直隶耕地数量,不掺和到此次新政当中。单纯以度量耕地为由,清查天下田地的数目。”

“同时昭告天下,表明: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疆土皆为朝廷所有,此间拥有土地者,只留土地的使用权力。”

“而此次度量田地,就是为其正式下发土地使用的正式文书。”

“所有人皆可带其地契到当地的衙门办理文书,不收取任何银子。有此文书,方得朝廷承认。”

“如此一来,朝廷便有了天下田地的综合数目,有据可考。”

“原有地契皆作废除,不可作正式文书,不受朝廷法令保护。凡朝廷无文书登记之土地,皆为朝廷所有。”

“凡民间百姓,向官府提交无主耕地者,可根据耕地面积而获得奖励。”

“”

随着朱瞻基的讲述,一个庞大的税收革新蓝图浮现在了那郭济的脑海当中。

这次的新政推行加上这个度田令的推行,为的不仅仅只是那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对整个大明朝现有税收制度的革新颠覆。

同时他也敏锐地发现了,这度田令若真的按照预想当中去实施。

其得到的效果将从根本上解决目前大明朝所有税收制度的弊端。

了解户部,了解朝廷在税收征收事宜上详细情况的人都明白,户部税收这一块儿,压根儿就是一笔糊涂账。

没有实际的土地耕地数量,没有详细实际的人口总量数目,别说是户部的这些官员了,就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搞清楚。

这一点也不仅仅只是大明朝如此,以往的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每年税收时,朝廷户部也只能是在与各地官府的拉扯当中,为朝廷取得更多的赋税财政。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不依靠任何数据,单纯的对各地官府说,今年要达到多少多少的赋税,明年要达到多少多少的赋税。

往年又达到了多少多少的赋税,今年绝不可以比往年的赋税低。

而各地官府也会列举出当地的各种实际情况,诸如水灾天灾人祸等等,以此来迫使朝廷适度的减免他们的赋税额度。

这样的赋税征收,可不就是一笔糊涂账吗

然而,在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长孙殿下的口中,他似乎看到了根除这一现状的可能。

虽然在这度田令实施的第一年中,所能达到的效果,可能不会有预料当中的那么好。

可是随着朝廷对全国各地耕地的实际情况不断的深入了解,并且登记备案后,朝廷账目上全国耕地的数量只会逐年的增加。

当越来越多被藏匿,瞒报的耕地从百姓的举报当中,从朝廷派遣的官员清查当中所查明后。

朝廷每年在这些耕地上,所获得的赋税土地税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加上在大明朝内开垦荒地必须有官府许诺的开垦令,并且在开垦完成后,需要到官府办理土地文书。

掐准了耕地增加的源头。

拿准了各地耕地的实际数量以及耕地荒废的数目。

每年大明朝耕地增加多少减少多少,在经过各地官府的汇报之后,朝廷将会得到一个真实的耕地存量数目。

如此一来,各地官府每年需要缴纳的赋税有多少,需要缴纳的土地赋税有多少,一目了然。

一瞬间,郭济突然明白了,为何面前这位长孙殿下会来到他们这里,朝廷、太子以及皇上为何对这新政的推行如此坚定。

而当他想到这所有的策令,所有的新政内容全部是由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长孙殿下所设想所提出的,他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

他才多大啊

在还是长孙身份的时候便提出了如此惊人的策令,当他成为太子成为皇上后呢

那个时候的大明朝又会变成什么样,他郭济都不敢再想象。

刚刚从那地上被扶起来的郭济,再次跪在了朱瞻基的面前。

“殿下,微臣愚昧,竟敢以臣这愚昧浅薄的见识妄自揣测殿下的惊世之策,请殿下赐罪”

可当朱瞻基听到他这话后,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跪下了什么赐罪不赐罪的事情。今儿你我之间没有君臣之别,只谈推行新政的利弊。快起来。”

见朱瞻基这么说,郭济也缓缓从那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如今我也将朝廷的新政策令全部跟你说了个清楚,若要在这镇江府内实行,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听着朱瞻基的话,郭济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殿下执法已将新政推行的大致经络说了个清楚,其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然在推行的过程当中还会出现种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但只要朝廷能够给予镇江府衙足够的支持,臣定竭尽全力,为朝廷办成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辜负殿下太子以及皇上的期许和栽培。”

听着这郭济的话,以及他脸上那郑重而决绝的表情。

朱瞻基瞧着这郭济,是越来越喜欢欣赏了。

这敢说的人天下多的是,可是敢说却又敢做的人才是真正的朝廷干吏,大明肱骨

“好”

“如今朝廷的正式文书虽然还没有正式的下发到南直隶的各州府县,但你既然已经清楚了其中的内容,那便开始着手办吧。”

“至于朝廷的支持,本殿下会在镇江府内待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之内你能办多少的事情,就看你的本事了。此次镇江府的新政改制能否震惊天下,成为整个南直隶、甚至整个大明朝的表率。你郭济又是否能成为大明朝官员的表率,机会给你了,就看你郭济这次有多大的胆量了”

朱瞻基的话虽然没有说的那么露骨,但他所想表达的大致意思也全部说了个清楚。

莪大明朝的皇长孙朱瞻基,就在你镇江府内为你坐镇,你可以不用顾及任何的阻力和压力,所有一切的阻力和压力都由他朱瞻基来承担。

至于你郭济能否凭借此次新政推行一炮而红,震惊天下的同时,在仕途上平步青云,机会是给你了。

能否做到就看你自己的才能与胆量。

显然,在朱瞻基说完这番话后,那郭济也立马明白了朱瞻基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不过,相比于能否凭借这次新政推行一炮而红,甚至震惊天下的同时,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他郭济更看重的是,一旦此次自己助长孙殿下完成了在镇江府内的新政推行,那也就意味着,他这位曾经的太子门下,将正式的进入到太子党的核心圈,也就是成为这位长孙殿下的嫡系。

因为世人都清楚,太子之所以可以在监国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除了他本身的才能外,这位好圣孙,才是决定皇帝朱棣立储之心的关键。

这一点不仅仅只是因为外界传闻。

从此次太子被免去监国之权后,长孙殿下又重拾监国之权便能看得出来。

加上这位长孙殿下在自己面前刚刚所展现的才能,可以猜想到,这样的天纵奇才落入皇帝朱棣的眼中,会是怎样的情景,真的会视若无睹吗

如此种种,他郭济还有什么理由不顺着当前的大势,扶摇直上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他郭济都没有任何的理由

“微臣遵命”

这四个字虽然简单,但从郭济的口中说出,却让人听出了他内心的决绝与坚定。

瞧着这一幕,朱瞻基微微笑了起来。

他指着那饭桌上的酒菜,笑道:“郭大人,今儿这酒菜吃的舒服啊。”

闻言,那郭济也是轻轻一笑:“殿下满意便好。”

随之,二人纷纷大笑起来。

“行了,天色已晚,郭大人就回去学习吧。明日一早,或许朝廷的正式文书就下来了。”

“臣,遵命”

说完,那郭济在高兴的同时也没忘了礼仪,对着朱瞻基深深躬身一拜后,转身离去。

瞧着这郭济稳重踏实的举动,朱瞻基也不得不感叹起来。

“到底是自己老爹选拔出来的人才,敢说、敢做,偏偏还稳重踏实,没有丝毫轻浮之气”

若老爹门下都是这样的人才,二叔能造反成功才有了鬼。

不过可惜,就算朱瞻基并不清楚,但也明白这样的人不可能有太多的。

最起码对于整个大明而言,不会有太多。

自己也算运气不错,第一站到了这镇江府,便能遇见如此良才。

只要这郭济敢做,同时自己也有些才能,区区一个镇江府,还是毗邻应天府的地方,他一个皇长孙还是镇的住的。

再不济,就开杀

总归一句话,新政推行势不可挡。

此乃天下大势

想到此处,朱瞻基顿时对着屋外喊道:“善祥”

听到朱瞻基的声音,胡善祥赶忙从隔壁的屋子里跑了过来。

左右瞧瞧不见那郭济郭大人的身影,便赶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朱瞻基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说道:“来,与我喝一杯。”

闻言,胡善祥顿时一笑,眼中也隐隐有些期待,不过嘴上却还是说道:“殿下今天的心情挺好啊,看来与郭大人谈的事情很不错喽。”

朱瞻基伸手在胡善祥的脑袋上揉了揉,说道:“就你聪明,来,倒酒,陪我喝一杯。”

就当朱瞻基与那郭济交谈完,与胡善祥喝着小酒时。

岂不是在那京城的皇宫之内,他那老爹朱高炽也正与老爷子朱棣谈着事情。

“爹,那浑小子虽然是长孙,可到底是年轻了些,有时候难免做点出格的事情出来。万一到了什么地方遇见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儿臣是真怕他有个好歹啊。”

在自己太子妃面前一直都说着安慰话的朱高炽,如今到了老爷子的面前,才敢将真话说了出来。

虽然此行朱瞻基都在南直隶内,但南直隶有多大,有些偏远的地方就是坐马车也得三四天。

正所谓穷山僻水出刁民,这句话他们老朱家可是最清楚的。

要真让朱瞻基碰到这么几个,杀了那些虽然容易,可这儿子可就救不活了。

所以,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全,朱高炽亲自来了一趟皇宫,就是为了想要老头子能派点人手过去。

最起码弄个百十来号的护卫,保证长孙的安全。

“您看是不是以爹你的名义先给各地下份旨意,让他们沿途保护好瞻基那孩子另外,再从宫里,或者京城里调些人手过去”

朱棣坐在那龙榻上,一边瞧着桌子上的折子,一边抽空瞅那老大两眼。

正当朱高炽见老头子不说有些急了的时候,朱棣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以为就你这个当爹的关心大孙子的安全,我这个当爷爷的就不管他了”

见朱高炽若有所思的模样,朱棣这才转过头继续说道:“人已经派出去了,东厂出去了几百人,在朱瞻基那小子沿途的所有驿站城池暗中保护,只要那小子不跑到南直隶外面去,就出不了意外”

老头子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见老头子暗中早有安排,朱高炽的心中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道:“有爹你在暗中安排的东厂探子,儿臣自然是放心的。但爹,有时候那人心难测啊为了以防万一,您再下个旨意”

在朱高炽看来,朱瞻基这一行所能遇到的危难不外乎就是两个。

一个来自于那些乡野之中的危险。

这一点既然有了东厂的探子在,必然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

而另外一个,便是大明朝内部的那些权贵官绅。

万一朱瞻基什么地方将他们惹急眼了,暗中使个什么招呢。

若能有老头子的圣旨下去,想必这些人也该明白其中的味道。

如此一来,自己那儿子的这一行,自身的安全定然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了。

然而,面对朱高炽的话,那老头子朱棣却是皱着眉头瞅了他一眼,说道:“旨意大明朝的皇长孙出去,还需要朕下旨意才能保个安全笑话”

“朕此次为何要那东厂暗中保护却不暴露此次新政推行不仅对我朝廷而言事关重大,对那小子又何尝不是一次锻炼的机会。既然他愿意到那地方去磨砺,我们又何必过多的干预”

“玉不琢不成器,天天放在你的太子府里,这倒安全,有用吗”

说这话的同时,老头子也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军中被那徐达大将军打板子的事情。

他朱棣之所以能在军中受人尊敬,可不是靠着他当初那皇子的名头。

如今他那大孙子也一样,既然他愿意,就让他去做,好好磨练一番,在知道地方上的事情不好办后,就会乖乖的回到京城。

至于朱瞻基所说的,他自己去地方上督办

督办个屁。

那些地方的官员有那么好糊弄的

所以朱棣压根从开始就不认为朱瞻基能在地方上做出什么样的成就。放他离开也是为了磨砺。

后来想将他留下,也是不想让他去吃那苦。

可他既然去了,那就由着他了。

而那朱高炽在听着自己老爹的话后,顿时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谁天天将那大孙子放在身边,怕这儿伤着,怕那儿碰着。

要说对那孩子的娇惯,谁能跟他老头子比。

一个长孙,天天跟他爹,跟他叔叔叫板。

这后边要是没有他老头子在做靠山,每次出事都堂而皇之的娇惯纵容这孩子,还拉偏架,动不动就臭骂他们仨兄弟一顿,那小子早不知道挨多少板子了。

能养成如今这没规矩的习惯吗

现在倒好了,说他这个当爹的娇惯了

朱高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自己家这老头子,他也早就习惯了。

见老头子既然心里惦记着这事,他也就不再多管了。

只要老头子惦记着这事,想到了安全的问题,他朱高炽还真不怕老头子不管。

哪怕今儿自己就是不来,那老头子自个儿想起来也会把事情给做的妥妥当当,最起码那安全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那行,爹您忙吧,儿臣退下了。”

在朱高炽离开后,朱棣斜着眼瞅了下,顿时摇头笑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