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很快到了十月。
申庆市的夏季也到了尾巴尖上,天气终于没有那么热了。
赵远最近在发愁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得到内部消息,越英集团有意寻找国内新合伙人。
越英集团放出的这个信息吸引了国内很多家大大小小的公司,大家之所以这么关注越英集团,是因为他们这两年研发了一个新技术,谁能成为越英集团国内新合伙人,与越英集团一起推进新技术,谁就能吃到很大一波红利。
赵奉天为了这事已经亲自跑了北美三次,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见到越英集团的。
赵远倒是没有赵奉天那样的狮子胃口,据他所知,越英集团除了那项新技术,还有其他一些项目也在寻找国内的合伙人,赵远便想从其他方面下手。
严烃扬最近就是和他在忙这些事情。
赵远在长庆江对面的某个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办公室。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长庆江位于申庆市的中心地带,一条江却隔开了两个世界,江这边是一排排破旧的红墙青瓦,属于老城区。
江的另一边却是高楼林立,繁荣昌盛,是繁华的新区。
一条江像是泾渭分明的交界线,将什么都分割得清清楚楚。
写字楼就处在对面比较繁华的地带,严烃扬放了学就会过去,待到晚上10点钟,再骑着他蓝色的自行车回家。
赵远的公司是新开的,目前公司的员工一个指头都能数得上来。上次他给严烃扬的那份文件是一份新项目策划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写的非常笼统不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施措施。
这几天,严烃扬便和赵远一起研究、细化那个策划书。
不得不说这两人凑在一起其实有点不太搭,赵远是个富二代,和大多数富人家中的老二差不多,上头有个万众期待万众瞩目的大哥,赵远从出生到上学再到长大成人,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就是老老实实的不惹事就行,其他的什么继承家业,什么带领家族走向辉煌这种事,完全不考虑他。
赵远从小吃香的喝辣的,混天混地,和他那个被家里逼着学这学那的大哥完全不同的待遇,也因此养成了赵远吊儿郎当,大手大脚,看上去像个半吊子。
严烃扬和他就不一样了,严烃扬从小是从横人窝里混出来的,打架不要命,他很小就开始独立,比一般同龄人早熟不说,还很早就展现了自己的商业头脑。
他挣得第一笔钱,是发现长庆江两边的物价不同,他拿出当时身上只有的十块钱当押金,与江这边的商户谈好,“借”他们的东西卖给江那边的游客,挣中间的差价。
那一次,严烃扬挣了将近200元,而那一年,严烃扬才8岁。
后来严烃扬遇到了闻忠,他救了出车祸的闻忠,之后闻忠也帮过他几次忙,两人渐渐熟了,闻忠开了一家俱乐部,便偶尔叫他过去打些零工。
那时候严烃扬的商业头脑又发挥了作用,他心细胆大,给闻忠提了几个生财的意见,没想到竟然十分可行,闻忠从那时候开始便不把他当小孩看了。
所以现在,当严烃扬指出赵远这份策划书里哪些可行,哪些不行,并且他重新给赵远提了另一个方案,十分胆大的想法。
赵远当场十分惊讶。
“严哥,您可真绝”
赵远冲严烃扬竖起了大拇指。
严烃扬没什么表情,说道:“在没有见到越英集团的负责人前,这些全是空话。”
赵远:“空话就空话,你才吧能想出这个点子,那可比我哥都牛。”
严烃扬觉得赵远是在说大话,也没当回事,随意的说了句:“不敢和赵总比。”
赵远却拍拍他肩膀,说道:“自信一点,我哥岁可还跟着我爹,被我爹使得团团转呢,他能做的这么成功,多亏了有一个牛、逼的爹。”
严烃扬是看过赵奉天的一些专访,也知道他的一些事迹,他不认为光有一个牛、逼的爹就能轻易的成功,一个人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除了下面有结实的地基,更多的是靠自己过硬的自身素质。
不然那么多富二代,才出了几个赵奉天面前的赵远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吗
但赵远并不是一无是处,他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敢闯,敢拼,肯听取他人意见,赵远并不难相处,吊儿郎当大概只是他的保护色,若是真的严肃起来想正经的干一些实事,应该也不会太差。
这不,几天之后,严烃扬放了学去写字楼,一进了门,赵远就一脸兴奋的说道:“严哥,我今儿得到一个内部消息,你猜是什么”
严烃扬:“什么”
赵远:“越英集团的严越昨天刚从北美回来直接就来了申庆市。这消息目前知道的没几个,而且”
赵远十分得意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条:“他下榻酒店就在肯顿。”
严烃扬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弄到严越的消息,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能约到人吗”
赵远:“我只能试试,大概够呛,毕竟我哥亲自跑了趟北美都没见到人。”
严烃扬挑了挑眉:“这么难约吗”
赵远:“可不是,这位可是个传奇人物,想见他的人太多了,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严烃扬心道那估计是没戏,想见严越的人那么多,他们又是一个刚成立连一个月都不到的小公司,他要是严越也不会见的。
第二天,严烃扬再去写字楼的时候,果然见赵远一脸郁闷的坐在沙发上,说道:“人我没约到。”
严烃扬早有预料,也没多大失望。
赵远却是愤愤不平:“打电话过去,那边的人竟然还说他们严总不在申庆市,要不是我的内部消息来源可靠,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严烃扬站在落地窗边沉思了一下,随后说道:“你昨天说那位严总下榻的酒店在肯顿”
赵远:“嗯。”
严烃扬:“你能得到严总的行程吗”
赵远:“我哪儿能有那本事,能知道他住在哪个酒店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严烃扬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后天是周六,我去肯顿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等到人。”
赵远眼睛一亮,说道:“是哦,咱们约不到他,可以亲自过去等他。”
说着,他看了看严烃扬,开玩笑道:“你也姓严,他也姓严,说不定他一看你们同姓,就见你了。”
严烃扬十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是什么傻x。
晚上,严烃扬回到家,苏南川还趴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连严烃扬进来了他都没抬起头。
严烃扬头一次受到这种冷遇,走过去摸他柔软的头发,说道:“小南川,我回来了。”
苏南川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哥哥。”
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笔刷刷的在纸上写着字。
严烃扬眉心一挑,十分不满:“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写作业”
苏南川撇撇嘴:“哥哥,我要气死了。”
严烃扬心里一笑,苏南川这种语气,基本上是要跟他撒娇了。
严烃扬的声音不由得就软和了下来:“怎么就气死我们南川了”
苏南川:“我本来要睡了,发现我还有一张语文卷子没写。”
严烃扬笑道:“原来我们学霸也有忘记写作业的时候啊。”
苏南川:“哼,哥哥,你就笑吧,我今天可是要熬夜了。”
严烃扬忙收起笑,但嘴角却忍不住勾着,说道:“不笑不笑,你快写吧,我不打扰你了。”
严烃扬又在苏南川头上摸了一把,拿了衣服去洗澡。